府之中,裴世矩靠在躺椅上,身邊的几案上還放著一柄寶劍,裴宣機走了進來,看見旁邊几案上的寶劍。目光深處露出驚駭之色,他認得這是李信的佩劍,沒想到居然出現在自己老子的身上,這更是讓他感覺到歡喜了,自己老子雖然退下來了,可是卻仍然受到皇上的信任。
“父親。”裴宣機不敢怠慢,恭敬的上前行禮說道。
“朝中怎麼樣?”裴世矩靠在那裡,面色平靜,好像沒有任何異樣,靠在那裡就好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一樣,放在任何人身上,也不會將昔日的朝廷首輔放在眼中。
“朝中倒是平靜的很,沒有任何的異樣,工部按照父親的吩咐也已經佈滿了人手。”裴宣機心中卻是火熱,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銀青光祿大幅看上去比較清貴,但是手中卻沒有任何的權力,這也讓他極為懊惱。
這次裴世矩接手的是一樁大案,一旦告破,恐怕朝中將會出現大量的位置,自己這個銀青光祿大夫也有機會掌握大權。
“你認為此事關係何人?”裴世矩睜開雙眼,一絲智慧的光芒一閃而過,望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孩兒以為,此事看上去是工部的問題,但是孩兒更加擔心的是另外一回事。錦衣衛號稱能掌控天下,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們都知道,有人曾經笑言,自己晚上在哪個小妾房間睡覺錦衣衛都知道,可是這假幣陛下還是在汴州發現的,這都什麼時候,錦衣衛難道都不知道?孩兒認為不大可能。”裴宣機想了想還是咬緊牙關說道:“孩兒更加擔心的是錦衣衛。”
“嗯。”裴世矩點了點頭,目光深處露出一絲讚許之色,說道:“你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說明這些年你也有所長進。”
“父親,既然如此,為何不將那些工匠換一個地方呢?若此事真的與錦衣衛有關係,孩兒想,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動手了。一旦那些工匠們丟了性命,父親想查這件事情恐怕就很難了。”裴宣機有些擔心的說道。只是他迎面而來的卻是裴世矩那怪異的笑容,頓時明白了什麼。
“走吧!時候也差不多了。”裴世矩拿起旁邊的柺杖,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然後指著几案上的寶劍,說道:“走,我們去殺人去,嘿嘿,這些傢伙可是嘴巴硬的很,想要對付他們,得要讓比他們更加陰狠的人來。”
裴宣機心中一陣嘀咕,他想不清楚,在朝廷之中,還有誰比錦衣衛更加的陰狠,他不敢怠慢,趕緊雙手拿起寶劍,讓其靠著肩膀,跟在裴世矩身後,緩緩的出了裴府。
“老大人。”父子兩人剛剛出了府邸,就見一輛漆黑的馬車停在府前,還有一個面白無鬚的年輕人站在馬車邊,朝裴世矩行了一禮,聲音有些尖細,甚至還有一些陰冷。
“內侍。”裴宣機掃了對方一眼,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為何如此的陰森了,這種氣息只有宮中的內侍才有的。
“走吧!”裴世矩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深深的嘆了口氣,才將裴宣機從驚駭中驚醒過來,趕緊扶著自己的老子上了馬車,自己也緊隨其後。父子兩人坐定之後,裴宣機正準備詢問什麼,但是見自己老子微微閉上了雙目,頓時也就識相的不說話。
馬車緩緩而行,馬車內一片黑暗,也看不見半點陽光,裴宣機只是感覺到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少,最後幾乎都沒有了,只有車軲轆聲響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見馬車停了下來,接著車門開啟,裴宣機首先跳了下來,望了四周一眼,卻發現是一處園林之中,只是也不知道來到了何處。
“宣機。”身後傳來裴世矩的聲音,這才想起裴世矩還在車上,趕集上前將裴世矩攙扶了下來。
“父親。”裴宣機忍不住打量著周圍一眼。
“閉嘴。”裴世矩瞪了他一眼,嚇的裴宣機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