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睜大了那雙看起來微妙地像工藝品的綠松石色眼晴,指著黑髮的上尉叫了起來。
「你這傢伙,路西法多。奧斯卡休塔!讓我在這裡遇到你就是你的運氣——……怎麼你的髮型跟昨天晚上不一樣啦?」
「我睡著的時候拜託了小矮人理髮師們,是他們幫我剪掉了。」
「真是蹩腳的理髮師啊。你應該在紙片上寫上只要『剪短剪齊些就好』,塞到枕頭底下的。」
「我想頭髮像鳥窩一樣的馬爾切沒有責備那些小矮人的資格哦。」
「我不是說過不許用那種黑心商人一樣的名字叫我了嗎!」
昨天晚上,當路西法多在通訊中心遭到槍擊的時候,接到通報而趕過來的憲兵隊指揮官就是這位馬爾切洛。阿歷沃尼上尉了。
一開始,他比起殺人未遂的加害者來,反而對受害者更看不順眼,於是對著一個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貧血狀態的人進行了執拗的性騷擾。
當時都快要動彈不得的路西法多忍受了一陣子壞心眼的憲兵的迫害。但是領悟到如果自己不全面投降的話,那傢伙是不可能會住手的,於是立刻還以顏色。這就是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對這個型別的男人來說,路西法多的復仇是極端的屈辱。他會這麼記仇也不是不可思議的。
「小馬馬小姐,你知不知道小矮人真正的職業其實是鞋匠的啊?」
「誰跟你說什麼童話了!還有別亂改別人的名字!」
「哎呀,人家可是為了配合你那女士的感覺做了最可愛的加工哦,你不會不喜歡吧?」
梅莉莎對路西法多那裝著傻把憲兵氣到咬牙切齒的揶揄話報以了由衷的讚歎。雖然用的是開玩笑的口氣,可是又不只是單純的開玩笑而已。
對像阿歷沃尼上尉這樣抱著高壓態度的男人來說,路西法多那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我行我素的言行真是會把他氣到跳腳。
「不喜歡到家了!不管是你那張臉,還是你說的話都是!在這裡碰到你真是個好機會,我們現在就來決一雌雄,看看我們兩個誰才是真正的男人吧!」
「你是準夜班現在沒事,我可是忙得很呢。要玩的話以後再說吧。」
「哼,想以工作為藉口夾著尾巴逃走嗎,膽小鬼!看來宇宙軍的英雄根本沒什麼了不起嘛!」
這些用來激將的臺詞未免也太老套了點,於是路西法多也絲毫不隱藏自己煩不勝煩的情緒說道:
「你就別在那邊汪汪叫個沒完了好不好。知不知道你很吵啊,荷爾蒙鬍鬚男?拜託你多少控制一下你的雄性激素分泌吧?」
身邊的梅莉莎噗嗤一聲噴笑了出來。
這位憲兵先生是個只要見到女性就立刻去泡的著名花花公子。『荷爾蒙鬍鬚男』對他來說,實在是個合適到爆的綽號。
聽到笑聲之後,男人這才意識到了她的存在,帶著意外的表情嘀咕著:
「梅莉莎。蘭格雷。」
「請在後面加上上尉兩個字,阿歷沃尼上尉。如果你擅自省略軍銜的話,會招來周圍人不必要的誤解,給我添麻煩的。」
「梅莉莎,你認識這傢伙啊?不必要的誤解是什麼意思?」
「怎麼可能會不認識,這個人可是從我調到基地的第一天就來泡我的傢伙啊。如果任他採取這種厚顏的態度的話,就會被周圍的人視為和他睡過了的女人。我死也不要被別人當成那種輕浮的女人。——話說回來,瓦魯多也是從第一天開始就要求和我交往了。」
開朗而又理智、富有女人味、又有著母性的溫暖的梅莉莎,的確對男性有著相當的吸引力。但是雖然她很直爽,卻不是那種能簡單地弄到手的型別,是必須從交往開始,一點點變得親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