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應該就是暗示著醫生沒有說到的悲劇的部分。
路西法多煩惱著有沒有能自然地進行詢問的方法,最終還是在躊躇之後決定使用古典性的手法。
“那個……大夫會成為醫生,是由於你的母親是病故的嗎?”
“不,我母親不是病故的。她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在中途分開……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她也沒有在約定的場所出現。只不過,從那時母親的樣子來看……也許會被相當殘酷的殺害吧……只是我這麼覺得而已。”
“是被捲入了犯罪嗎?警察呢?”
搖搖頭的薩蘭丁,凝視著自己的手指沉默了好一陣子,不久之後用不包含感情的淡淡的口繼續了下去。
“從我懂事時候起,母親就一直在因為追蹤者的陰影而提心吊膽。不止一次轉換過居住的星球,不止一次換過名字。然後,在清楚的感覺到追蹤者氣息的那一天,母親為了讓我能儘可能逃遠一些,自己去吸引他們的視線。她最後叮囑我,就算不能再次見到她,也絕對不要去找警察,不要和任何人商量。執著地追蹤著我們母子,並且把我母親抓走的人是誰……母親為了什麼才被追殺,我都完全不知道。”
一時間,沉重的沉默支配了現場。
不久之後,當薩蘭丁好不容易打點起精神,想要為了造成尷尬的局面而道歉的時候,路西法多搶先開了口。
“我想,一個人被留下時的醫生的感情,我多半可以明白。”
“你不用這麼說,我沒事的。大尉。畢意是連我這個本人都已經記憶模糊的兩百多年前的事情。”
“不是的。我還沒有機靈到可以隨便說些什麼來安慰你的程度。因為我有過相似的經驗,所以真的可以理解——我十歲的時候,在工作上犯了個不得了的錯誤。弗莉達留了下來,在我逃到安全場所之前,牽扯信了全部的追兵。在等待著她的期間,我好害怕。害怕這個感情是這個樣子,我那時候大概是第一次知道吧。”
動人的男低音,也許是反映出了感情的混亂,有些微微的顫抖,失去了平時的明朗。回憶著十歲那年的感情的路西法多繼續了下去。
“當然了,那只是錯覺。在被一個人留下的瞬間,包圍著自己的世界彷彿就無限地擴大,那種壓延感幾乎要壓垮了我。我甚至覺得自己是毫無價值的垃圾。當時覺得好悲慘好差勁——偶爾想起那時候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就會特別懷念他人的溫暖。就想要和什麼人在一起,是什麼人都無所謂……也許是想要依靠這份溫度而安心的感情,一起復蘇了過來吧。”
這個男人的內在和他人不同到了何種程度,並非他本人的薩蘭丁當然不可能知道的。即使如此,從他平常的言行也可以看得出,他並不搖籃那種代入他人感情的敏銳的感受性。
既然如此,十歲的路西法多,應該是體驗到了和那時的自己完全相同的感情吧。
“說致電底,那就是成為了迷路孩子的小孩子的心情吧。不過我已經完全迷路了兩百年就是了。”
薩蘭丁用玩笑的口吻說道,想要儘快轉離這個話題。這個男人,總是能卸下薩蘭丁防禦的鎧甲,讓他暴露出心靈的脆弱部分。
但是。,這次的路西法多毫不容情地將他逼到了死衚衕。
“可憐。你當時一定很痛苦吧。”
如果這是發自其他人口中的同情話的話,薩蘭丁一定會讓他後悔居然會對自己表示同情吧。
但是,這是十歲的路西法多對於十二歲的薩蘭丁表示出的深切共鳴和體貼。
在這句短短的語言中,也包含了對於沒有能夠到達兒子身邊的薩蘭丁母親的死亡所表示的哀悼,以及對於自己的母親可以回到身邊所感到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