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去見卓羽一面的。幸而,熙揚也來了,她可以向熙揚問卓羽的近況,還有他上次不告而別的疑惑,她也要一併問清楚的。
哀思完畢,所有的賓客都集中到了二樓廳堂,準備進行晚宴。絲嬈迫不及待地找到了熙揚,急急地問:“雲少爺,你前些日子不告而別,究竟是為了什麼?”
熙揚冷漠的神色看不出異常,淡淡回道:“我走的時候,礦場那邊就有些事情,只是我著急知道卓羽的身世,所以丟下跑了來。卓羽身世弄明白了,自然是要儘快趕回去處理。”熙揚的話合情合理,找不到一點破綻,絲嬈卻是覺得熙揚這話竟像事先演練了許多遍,已經會背的。
“卓羽好不好?他好不好?你妹妹呢,她為什麼不一塊來?”
“他很好,非常好。”熙揚的話繼續像背書一樣,“小蕾有了孩子,走不開身。”絲嬈還要再問,滄闌卻來了:“絲嬈,爹叫我們過去見見何世伯。”絲嬈無奈跟滄闌去了,熙揚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看到滄芸與二太太坐在角落,一邊落淚一邊交談,冷漠的臉上就露出一絲淡然的笑意
………【第十八回(下)百轉心腸 夜聽細雨亂】………
晴衍拉了晴衡,來與熙揚交談,他一直想說服熙揚存一筆鉅款到匯亨銀行,以擴充曾家銀行的實力,哪知一直都沒有機會,今天大好時機,他可不會放過。他故意拉上晴衡,也算是多一個幫手。
晴衡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看著角落交談的滄芸和二太太,心底塵封的一些記憶忽地湧現,他突然就問熙揚:“她是你太太?”
熙揚略微一愣,隨後點頭,沉聲道:“滄芸嗎?是的,她是。”晴衡細長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惆悵,他對著熙揚點點頭,向外面走去。晴衍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對著熙揚賠笑道歉,轉而把話題扯到了生意上。
晴衡站在陽臺,遠遠地看園裡那株孤零零的櫻樹,只不過一夜的時間,滿樹的繁花竟凋零了一大半,只有少許還掛在枝頭,風一過,就止不住地顫抖。
花開花謝,倦倦地又是一季。
夜裡,晴衡獨自為母親守靈,滿堂素白的幡垂立,不斷的香火照得四周亮如白晝。曾老爺子原是想和晴衡一起守靈,卻被晴衡勸了回去,白天有些喧鬧的靈堂,此刻就只剩下晴衡一個人,冷清清地守著。
不大一會,外面下起了濛濛的雨,飄飄地悄無聲息地落,晴衡只覺得這雨悉數落在了他的心頭。在他心中,有太多的事情壓著,一團團糾纏成麻,剪不斷,理還亂,而滄芸,更將他煩亂的情緒攪得更為混亂。
晴衡記得,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冷得人骨頭都似凍住了,他離開上海,去北京幫母親辦事。北京的冬天,遠比上海冷,下雪更是常事。一日雪後初晴,晴衡得空出了門,去大街上溜達。他是毫無目的的,在上海很少看到雪,到了北京,自是要欣賞一番。
大冷的天,街上沒幾個人,晴衡縮了縮脖子,又將凍僵的手放在嘴邊呵氣,心中想,是不是該找個地方暖和一下。晴衡問了一個行人,那人說順著街角往北,有一大片小吃店,去那裡喝一碗滾燙的羊肉湯,是冬天極好的享受。
晴衡在街上轉了好幾個圈,從一個衚衕鑽到另一個衚衕,也沒找到所謂的小吃店,倒是在衚衕之間一片不算開闊的地方,看到一個女孩兒正在玩雪。女孩兒穿了件青蔥綠的小襖,墨綠的褲子,頭上戴了頂白色的呢絨帽子,兩根長長的辮子拖在下面,隨著女孩兒的身體舞動,像是飛舞天地之間的精靈。天氣很冷,女孩兒赤手玩雪,一雙手已經被凍得通紅,晴衡不禁有些出神,茫茫的一片白中,突然出現一點活潑的翠色,生動極了。
女孩兒用手把雪攢成一團,捏成一個大大的圓球,又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