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的看著他,“我說你話怎麼這麼多?我就落這,咋啦?”
虞秉文深呼吸,在心裡告訴自己:不氣,不氣,這是自己老子。
“行,那您就落這。”他落下一子,扯出不失禮貌的笑:“您輸了啊!可不許耍賴,我提醒您的,是您自己不聽。”
聞言,虞老子這才認真的看著棋盤,果然,他已經輸了!
“哼,輸就輸,你以為老頭子是你,輸不起?”
說著他下巴微抬,一臉傲嬌的睨著兒子,他可不能讓兒子小瞧自己。
虞秉文:“”
呵,這話也就是他爹說的,但凡換個人,他絕對要和對方比劃比劃。而且這麼顛倒黑白的話,也就老爺子好意思說出口。
想到老爺子下棋時的心不在焉,想了想,虞秉文還是問:“爸,您剛剛想什麼呢?要不是您今兒出神,我這水平也不能贏你不是。”
做兒子的,在老子不高興的時候,小小的吹捧一下,也不是不行。
虞老爺子聞言嘆氣,他哪裡聽不出來兒子這是故意逗自己開心。
“轉眼又是正月十五啊!”
聞言,虞秉文收拾棋子的手微頓,抬眸看向父親蒼老的臉,見他眼眶泛紅似浮上水霧,心下一嘆。
“爸,您要是想我伯父,我陪你去看看他!”
虞老爺子點點頭,“正好今天有空,咱們去看看你伯父,這年紀越大,就總是愛回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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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虞秉文陪同老爺子到了京市郊區外一處墓地。
虞老爺子站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虞瑞之三個字怔怔發愣,他在腦海裡回想大哥的模樣,卻好像想不起來大哥的模樣。
只記得當年大哥離家時,摸著他的頭說:“小二,大哥不在的時候,家裡就交給你,你這跳脫的性子要收著些,好好照顧爹孃,彆氣他們。”
那時候他多大來著?是十二歲還是十三歲?
記不清了,只記得當時大哥看自己時,那雙含笑的眼睛。
面對大哥的臨別時的囑託,他拍著胸脯保證,“大哥放心,我在家肯定聽話。你就在外面好好唸書,多學點洋人的本事回來。”
可後來,他沒做到自己答應的事。在大哥離家後的第三年,他就跟著人離開家鄉。
離開時還帶著家裡好些錢財,年少時的自以為是讓虞老爺子吃盡苦頭。
少年意氣的他以為能夠為家族爭光,能在國家風雨飄搖時力挽狂瀾,更能把那些各國的侵略者攆出華夏。
可最後不過是他想當然,現實狠狠給他一巴掌!
離家多年,跟著的武裝力量換了一個又一個,最後過了好些年成為一名地下工作者。
自那之後,他從來就不敢和家裡聯絡,在時局最為動盪之時,都沒有和家裡聯絡,就怕因為自己而連累家人。
可最後,還是因為自己,連累了家裡。
“大哥,你說要是當年我沒有投軍,咱們現在會是什麼樣?”虞老爺子蒼老的手摸著墓碑上虞瑞之三個字,聲音有些啞。
“那樣,你是不是還活著?還有素未謀面的嫂子和侄子也還好好活著?”
一旁的虞秉文見老爺子眼淚落了下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當年的具體情況他並不是很清楚,只是聽父親說當年因為他的緣故,害得伯父一家丟了性命。
他想要勸老爺子別太傷心,轉念一想或許讓老爺子哭出來會好一些。
畢竟有時候發洩出來比長時間的憋在心裡好,時間長了,老爺子年紀大,容易憋出病來。
虞老爺子回想當年的事,多年過去,依舊愧疚心痛。
那時候,他在海市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