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話他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因為胡人將領太多了。
他說道:“蕭營將,在我進入軍營時。王中營與我交談過。”
蕭嵩點頭,王畫經常與血營將士談心,但這中間是有區別的有幾個人他特別做過一些交談,比如自己這支隊伍中的王君綽。還有眼前的這個張孝嵩,以及那個胡人小子哥舒翰,但只有被王畫交談過立即破格任用的,這些人在這次實戰中,立即煥發出過人的風彩。比如這個張孝嵩,現在已經成為了自己重要的左右手。
“對於胡人,王中營的看法。是四個字,先禮後兵。”
“怎麼講?”
“先與他們講道理。給了自己大義。然後就不能再講道理了。因為胡人重利輕義,講道理是行不通的,關健還是將他們打服了,這比什麼道理都管用。”
蕭嵩笑了起來,他已經明白張孝嵩的意思了。
兩個人回來,蕭嵩說道:“那麼好,我們接下來這樣佈置吧。選出五百人向西,記好了,與敵人糾纏三天時間,三天過後,想辦法撤離。其他的人折向南方,從突騎施軍隊方向突破。既然他們不給我們面子,我們也不用客氣了。但首戰必須大捷,然後主要任務就是搶馬,一人雙騎。甚至三騎,回家!”
屍萬
“回家!”眾人低吼了一聲。
這一支軍隊從躲藏撤離突然改變,變成了主動交戰,這是正式血戰的開始。
而另一邊也開始拉開血戰,但這一次血戰,則是為了終結。
一條彎彎的小河,流向茫茫的天際處,茂盛的牧草在風中吹動下,雖然開始蒼黃,卻如同一道道波浪,向天邊起伏。這本來是一幅優美的畫面。現在卻成了地獄般的景象。
到處是死亡士兵的屍體,甚至還有幾匹高大的戰馬生生讓唐朝士兵砸碎了腦袋。但除了受傷的戰馬外,其他的戰馬都看不到了,大約是讓唐軍搶走了。
默啜氣憤地一腳將一個躺在血泊裡的唐兵屍體踢飛。
但跟在他後面的幾個突厥人都不說話。敵人太兇悍了,看到那些戰馬的腦袋沒有?是什麼樣的力量居然將戰馬的腦漿都擊了出來?還有敵人的速度與戰鬥能力,這個營地可是四百士兵,等到他們接到訊息,最近的趕來的時間也不過三個時辰不到,可四百人不但被全殲,而且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透過倒了的屍體,還可以看到有一些突厥人是投降了之後,被處死的。
這是一群狼!
草原上最殘忍的狼!
他們不但對敵人殘忍。對自己也殘忍,戰鬥到現在,除了因為受傷,被他們捉住了十幾個俘虜外,就沒有看到一個士兵投降的。而這十幾個俘虜,除了兩個新兵因為刑訊投降了突厥外,其他的人無一屈服,最後都慷慨就義。但這兩個新兵知道的訊息卻很有限。
打到現在,連默啜都心寒了,如果不將這支軍隊徹底留在草原上。一旦他們回
突然遠處士兵一聲歡呼。
默啜走了過去。看到血泊裡一個士兵瑟縮著身體,站了起來。他叫僕骨都裡,是僕骨部的戰士,戰鬥一開始,就被血營的戰鬥嚇倒了。發現不對,立即將一個戰友的屍體蓋在自己身上,這才躲過一劫。但看到唐人開始屠俘時,嚇暈過去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默啜問道。
“我不,不知道。那是黎明時分,他們從哪裡,哪裡”說著他指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說道:“就殺過來了,不知道多少人
“他們現在往什麼地方去了?”
僕骨都裡搖頭說:“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時我昏過去了。”
默啜氣憤地再次踢了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上,命令士兵立即搜尋蹤跡,一會兒他們順著馬蹄印,看到這些印記向南方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