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蹲在了小小的河邊,丁蕭蕭先用水給泡泡洗了洗小臉,然後用袖子給他擦乾,輪到她自己時,就隨意的用水撲了撲,也不擦乾,就任由水從臉上滑向頸項,但是下一秒,卻感覺一股輕柔,睜開眼睛印上的正是樓書北,溫柔擦拭她的臉的袖子,“清晨水涼,落進了脖子,怕是要著涼,你的風寒剛好,要注意。”
丁蕭蕭就這麼看著他的眼,待在原地好一會,才驚覺什麼般地站起了身子,抱起泡泡便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路吧,乾糧不多了,早飯就不吃了,留到中午吃吧,若是傍晚前能回到家裡還好,若是回不到,還得空一頓給晚飯吃呢!”
樓書北知道她是在逃避,心裡也不再苦澀了,昨晚的回憶已經夠美好了,如今大哥的腿也不知如何了,這幾天都在趕路,為防蕭蕭起疑,他也不敢再貿然地讓信鴿降落,所以等於說這幾天大哥那邊的情況,他也是全然不知的。
然而不管大哥的情況如何了,他也不能再起想要奪大哥所愛的想法了,有這些天自己與蕭蕭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已經足夠了,對於顧半青所提出來的,三個人共同與蕭蕭在一起,不得不說想象起來似乎很美好,也行的通,事實上,透過這些天與蕭蕭的相處,讓樓書北知道,並沒有想象中所以為的那麼容易,蕭蕭是個專一觀念很強的人,稍稍覺得對不起大哥的時候,她就會躲避和疏離,這樣的蕭蕭,即便大哥也同意三人共與她在一起,她怕是也不會同意的,所以樓書北早就不抱什麼三男共伺一妻的念頭了。
此刻見蕭蕭往前走,他也立即沉默和溫順地撿起包袱,緊隨其後上了路,一路上也不像昨天般的歡歌笑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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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而這廂樓書南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為了怕叫出聲,他緊緊地咬著嘴裡的枕頭,額上,身上全部都是汗珠,化妝成秦大夫的顧半青,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必須全神貫注,再三地注意下針之處,身上也早就汗透重衣了。
一點一點捻著柔軟的銀針,往穴道的更深處寸毫地深入著,多一分,有可能讓樓書南有別的危險,若淺一分,又達不到他要的效果,所以這針灸之難,簡直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眼看著樓書南的肌肉一點一點的用疼痛而抖動著,顧半青的眼中終於露出幾分喜色,七八天以來的努力,總算從今天開始真正見到成效了,照此下去,再有半個月,他就有把握讓樓書南重新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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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顧大夫正在給少爺針灸,不讓人打擾,您還是明天再來看大少爺吧!”青兒的聲音從外面遠處大聲的傳來。
剛剛紮下最後一針的顧半青一怔,有些皺眉地看向門的方向,而床上的樓書南自然也聽到了,忍著痛吐出口裡的枕頭,輕聲道,“秦大夫,你不用擔心,青兒會攔住我娘,不讓她進來的。”
“大少爺還是不要說話,在下不是害怕被夫人看見在下,而是大少爺如今身上都紮了針,不宜吹風,所以這門暫時開不得。”一邊說,顧半青一邊走到門邊,把門閂從裡面插好。
“嗯,有勞秦大夫了!”樓書南艱難地說完這一句,再一次用力地把枕頭咬進嘴中,這一回是為了擔心被樓莫氏聽到門內的動靜,樓書南就是痛到極致,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顧半青看著樓書南竭力隱忍的樣子,百分之百地肯定樓書南肯定知道了樓莫氏對他下過殺手的情形,否則沒有道理他要瞞著樓莫氏分明已經醒了的事情。
門外的聲音還在繼續,只是小了些,但是聲音卻已經移步到了房門前。
“老夫人,您看,顧大夫看病的時候,都是把門閂了的,誰都不讓進,青兒白天即基本看不到少爺的人的,只負責送吃的和熱水進房間,旁的時候,顧大夫不讓進。”青兒的聲音小聲而恭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