殼蟲邊,陸歡對她說:還要等個人。
不久,姚子寶,拎著大袋小袋,從樓上跑了下來,是奉了姚夫人的命令與他們一起上白家。
“本是我哥去的,但我哥沒空。”姚子寶說,明顯對這個任務,也是不情不願的。
蔓蔓問他們兩個:“你們去過白家嗎?”
“沒有去過。”兩個年輕人異口同聲。
稀奇了,沒去過都反感。
蔓蔓哪知道,兩個小夥子一樣是因著要去哥的上司家拜訪感到壓力大。況且,這白隊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早已耳聞過的。
幾個人上了車。蔓蔓坐後面。姚子寶坐在了副駕座,與陸歡討論起了開車的問題。
“你終於想考駕照了?”陸歡看兄弟如此興趣,八成是動了這個念頭。
姚子寶提拉眼鏡,像是很有研究地說:“開車不難,能不能買菜養車,才是問題。”
陸歡一直覺得兄弟的思維是跳躍式的,戀愛也一樣,調侃:“林妹妹走了,你有沒有再想想你和她的未來?想愛上不難,能不能把愛情像汽車一樣養好,才是問題。”
坐後面的蔓蔓,在聽見弟弟這番妙語連珠時吃笑。
姚子寶各瞪他們姐弟倆一個衛生眼,接著猶豫地問蔓蔓:“蔓蔓姐,你和她說了什麼嗎?”
蔓蔓對他的問話挺吃驚的:“寶兒,上回你沒有說要正式追我妹子。”
“我沒有說追她,只是覺得她挺傷心的。”回憶她躲在沙發裡像只貓兒偷偷哭泣的那一幕,他心窩裡憐惜。
“她傷心什麼?”蔓蔓從沒有想過林佳靜會為什麼事傷心。林佳靜重要的爸爸林文才健康平安。
姚子寶沒吱聲。他能怎麼說呢,說直覺裡她是為他傷心。
蔓蔓想到妹子,開始要求起他:“上回我和你說過了,你們要談,等她上了大學再說吧。她家經濟和我在溫家的時候一樣。說白了,如果她考不上大學,她爸培養她這麼多年的心血全白費了。”
溫家人的經濟,越老實的人越窮。林文才單獨扯拉大這麼一個女兒可是容易,年紀都近五十的人了,天天還得熬夜班。要不是林佳靜孝順,知道父親賺錢辛苦,在京城裡省吃儉用,爭取獎學金,林文才,可能在老家自己三餐都得吃白粥鹹菜來支援女兒在京城裡唸書。
蔓蔓愛的也就是林佳靜這點,換做她妹子溫媛,巴不得從父母口袋裡多掏點錢,美其名曰這些都是投資,投資越多,將來回報越大,也不想想她養父賺一分錢都不容易。
而這樣的生活經歷,在姚子寶、陸歡他們眼裡,可能就像是電視裡面播放的採訪,可以同情卻沒法體會。
這兩個年輕人,與小時候下鄉吃過苦頭的兩個爺還不同,打一出生,都是生活在優越的家庭條件下,哪知道真正被生活所逼到的苦是什麼滋味。
“等你們哪一天,忽然發現手頭裡連點肉都買不起了,你們坐在街頭看著一隻狗啃骨頭都流口水,你們就知道那滋味了。”蔓蔓嘆息。
小時候她就試過這滋味,沒有肉,一點骨頭放在小嘴裡嚼,津津有味可以嚼完一頓飯,這樣,即算是豐富的一餐了。
不過,憶苦思甜的東西,如果與現在的年輕人講多了,年輕人並不理解。她弟弟陸歡算頭一個,風流瀟灑地撥起頭髮,說:“這有什麼?沒有錢,可以賺啊!”
至於能不能賺到,只能說明你自己有沒有能力。這是陸家人激進的觀點。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所以和弟弟說這些話等於白說,但是,她不是說給她弟弟聽,是說給姚子寶聽。
姚子寶不像陸歡,在蔓蔓說完這些話後,臉,是整個埋進了陰影裡面。
他一廂情願的做法,沒有顧及她和她的家人,是自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