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止還沒有充分掌握這些分歧。經過幾年的研究,我只積累了一些知識的碎片,這還不足以編纂出一本完整的翻譯字典。”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現代的數學家,一直將朗蘭茲綱領比作——羅賽塔石碑。
一塊用不同語言燒錄了相同文字的石碑。
“羅賽塔石碑”乃是語言學上一個重要的標誌。它的出現,使得數種古文字的破譯變成可能。它也被賦予了“使幾種擁有不同意義的系統得以相互轉化”的含義。
王崎最初雕刻石碑,純粹就是想生造出一個羅賽塔石碑,並且裝個逼——蓋因修士存在,神州各個區域之間的交流非常頻繁,根本就沒有多少“閉塞”的區域,根本就沒有形成不同語言的條件,“書同文”也在很早就完成了。妖族、龍族亦是如此。如果不是人族還有凡人的話,“方言”這個東西都很難出現。
換句話說,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類似於“羅賽塔石碑”的東西。王崎最終也只能自己刻一個裝逼。
但是,在燒錄的過程當中,碑文上的內容,逐漸從玩笑一般的墓誌銘,轉變為某種思維的遊戲。
——若是將某些數學上的概念,用自己生造出的不同方式表現出來,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也就是“對稱”的思想。
在古老的文字遊戲當中,有一種稱作“璇璣圖”的詩文廣為傳頌。在神州享負盛名的璇璣圖,總計八百四十一字,縱橫各二十九字,縱、橫、斜、互動、正、反讀或退一字、迭一字讀均可成詩,詩有三、四、五、六、七言不等。若是從幾何意義上看,王崎的“遊戲之作”複雜度甚至猶有勝之——他的石碑上,不只是“概念”與“概念”之間存在對稱與轉化,就連單獨的符號之間,也以某種奇特的規則表現著“對稱”的主題。
“概念”來自數論,“符號”卻是基於幾何設計出來的。
有那麼一段時間——大約就南溟核子研究中心剛建立那會兒,王崎特別沉迷於這種基於朗蘭茲綱領的遊戲——地球的數學家們鮮有機會像今天的他這樣揮霍大工業堆出來的計算力,而且他們有限的生命也不允許他們將大把的光陰與精力耗在這種意義不大的遊戲上。
王崎自己都不知道,這種看似無聊又浪費腦力的遊戲,到底對他的思維產生了怎樣的影響。他一度覺得自己僅僅是在用一種結合了“遊戲”和“藝術”的方式,再現一些地球上已知的內容。
可回過神來……
“這多少有些類似於連宗的做法?用具體的形象代替概念?”王崎如此猜測到。
如今,元神化的過程隱約揭示著他的進步。
他自己都預料不到自己現在的水準了。
“嗯……說不定過幾年我就能夠將谷山—志村—韋伊給弄出來?然後試著衝擊衝擊費馬大定理。”王崎自言自語,然後苦笑。
沒那麼簡單。
朗蘭茲本人在打通數論和群論之間的關節上,都花了足足三十年,這還是在整整一代的數學家能夠作為他的助力的情況下——羅伯特·朗蘭茲的崛起,與亞歷山大·格羅滕迪克的退隱是發生在同一個時代的,兩個事件之間只隔了幾年。兩代天才如有默契一般的完成了某種“交棒”。數學的教皇將自己改造過的數學界交給了下一個有志於讓學術統一起來的人。朗蘭茲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擔任著“武林盟主”的職位,哪怕是蘇聯學派都在討論它的工作。
但就是這樣,他依舊花了三十年才完成自己的工作。
就算王崎知曉了對方工作的絕大部分細節,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復刻,更不可能只用幾年就從無到有完成費馬大定理的證明。
更何況,他元神在即,“幾年之後”已經沒有意義了。
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