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敢離開宗正寺的宗正寺卿,聽到聲音急忙跑了出來,只看見李弘率領著熊渠,以及身後的幾名金吾衛,徑直往關押沛王的牢房處走去。
“開門。”李弘注視著柵欄門內,臉色蒼白、神形困頓又迷茫疲憊的李賢,而肩膀上的傷口經過重新包紮,已經看不到任何血跡了。
面對壓抑著怒氣衝進來的太子殿下,宗正寺卿還來不及搞清楚太子殿下意欲為何,以及命人開啟牢門時,就見李弘突然間拔出熊渠腰間的橫刀,噹一聲,砍在了牢門的鎖頭上,瞬間那鎖頭便飛裂開,牢門也因為受到巨大的力道,緩緩的自動開啟。
牢房內,一盞昏暗的油燈閃耀著黃豆般大小的火苗,無論是宗正寺還是大理寺或者是刑部的牢房,即便是再好,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相比起來其他條件更差的,不過就是乾燥、通風以及稍微好了一些而已。
“你要幹什麼?”李賢看著扔掉橫刀,沉臉走進來的李弘,神情有些驚慌的問道。
剛才那砍在鎖頭上的一刀,就像是砍在他脖頸上一樣,給心底帶來的顫動還未消失,就看見了李弘大步走了進來。
“能走路嗎?能走路就跟我來。”李弘站在李賢身前,看著委頓的李賢,冷冷說道。
“你這是要放了我?”
“做夢!”李弘再次冷哼一聲,而後不由分說,大手突然抓住李賢受傷的那一側肩膀,頓時牢房內響起了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
無論是宗正寺卿還是金吾衛大將軍,則是面面相覷的看著太子殿下,上刑一般的對待著沛王李賢。
“放手!”李賢撕心裂肺的喊道,那種痛感,彷彿又讓他響起了胳膊被砍掉時,那霎那間的感覺。
“跟我來。”李弘抓著李賢的肩膀不為所動,任憑李賢痛苦的慘叫著,拉著李賢的肩膀,往那牢房中央一張桌前走去。
650 海內存知己
一張詳細的大唐地圖在宗正寺牢房內的桌面上展開,李弘一把把李賢扔到了桌子旁,接過熊渠遞過來的毛筆,隨意的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大圈,而後冷聲說道:“圈外各個州縣,你隨便選!”
“你到底想幹什麼?”
“貶為庶人、流放三千里!”李弘看著地圖,然後把毛筆往地圖上一扔說道。
“你……你以為你是誰?你還不是大唐的皇帝,你憑什麼貶我為庶民?你憑什麼流放我。”李賢大驚,房慕青有了身孕,本以為如此一來,父皇應該不會流放自己的,但現在李弘突然而至,竟然要連夜流放自己。
“不憑什麼,自己立刻選,如果不選,我便幫你選了。”李弘冷冷的看著李賢說道。
“我要見父皇,除非是父皇答應降罪於我,不然,我決計不會選的。”李賢僅剩的一隻胳膊,死也不去抓那毛筆。
李弘冷冷的注視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後,拿起桌上的毛筆,直接在歷史上,李賢的流放之地,巴州畫了個黑圈,冷冷說道:“宗正寺聽旨,明日一早立刻押送前往巴州,不得有誤!”
“你……。”李賢大驚神色,原本蒼白的臉頰此刻變得更加蒼白惶恐,雖然他犯下了滔天罪行,但他始終不相信,父皇跟母后,會同意李弘流放自己。
“是,殿下。”宗正寺卿接過李弘手裡的令牌,有了這一令牌,那麼流放沛王就再無任何阻礙了,除非是陛下再次下旨,命令宗正寺停止押送沛王流放巴州。
跟宗正寺交代完後,李弘則是連看都沒有再看李賢一眼,扭頭便帶著熊渠等人,任由身後李賢如何嘶吼,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宗正寺。
而李賢的命運,也在這一夜真正走向了歷史的正軌。
內侍省長官稱監、從三品、置二人,少監同樣為兩人,包括四名內侍,同為從四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