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幾乎噴出茶來。
第二天就是生日。
事先已經在網路上收到一大摞的生日祝福。網友們紛紛發來賀貼:帕帕,小李肥刀,商略,陳村,深夜聽雨,穹高,玫瑰翅膀,楊葵,另類灕江。看著那些熱情洋溢的帖子,我在電腦面前笑出了聲。
姐姐給我打來電話,叫我去長富宮的西餐廳,她在那裡等我吃飯。
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起來梳洗打扮,簡單地化了淡妝,穿上一襲曳地的緊身白紗長裙,披著長髮,頭上戴著從新疆買回來的公主式銀冠。
過去和姐姐吃飯,一層餐廳外面是綠地和噴泉,午後的陽光淺淺地照耀過來,水一般從玻璃外淌到我們身邊。
姐姐說,還記得小時候你在上幼兒園,我已經上小學,有一天偷偷帶你去上課,把你藏在課桌下面,你自己在那裡翻我的圖畫書,結果老師正在上課,你突然大叫一聲:“大公雞!”我都要被你嚇死掉了。
我哈哈大笑。姐姐說的情節我已經完全想不起來。我所記得的只是和姐姐偷吃罈子裡的泡菜,還有一次姐姐分給了我幾顆花生米。
我說,我記得有一次我在幼兒園得了一朵小紅花,是老師給我的獎勵,結果回來被表哥搶了,我哇哇大哭,奶奶就追著表哥要打他,表哥拔腿就跑,結果奶奶一直追到了樓下。
我們會心地微笑,回憶著二十年前的事情。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卻在我們的記憶裡印象深刻。
姐姐現在已經是女老闆,在深圳開著自己買的車,還準備在廣州開分公司。二十年的時間,就這樣匆匆過去。
吃過午飯,下午已經有朋友開車過來,接我們去燕郊的天子山莊。
這是一片京郊的別墅酒店。裡面有一個很大的湖,綠柳垂煙,差點讓我以為是到了江南。後面的這一段應酬的時間過得很快。蒸桑拿,打高爾夫,散步,一下午就那麼過去了。晚宴是山莊的老闆請我們吃飯。然後是生日歌,燭光和生日蛋糕,華麗的晚宴。
一切都是別人安排好的。在整個過程中我都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地慵懶。因為繁華與我的###格無關。
陰天,在不開燈的房間,思緒一點一點沉澱。聽著莫文蔚的無聊的白天和夜晚。
在生日的時候,許三個願。他們告訴你那就會實現。
許願的時候,看著黑暗在燭光中一點一點變淺,我知道我的願望只有那麼一點點。
也許會實現,也許不會。如果有實現的那一天,我會讓整個世界都聽見。
晚上本來給我安排住在湖邊別墅臨水的房間,可以看著窗外的湖水度過這個夜晚,但是我堅持著要回去。因為還和女友術術約好了晚上見面。因為有事,她沒能趕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我們便約了晚上另聚。
回到市區,姐姐回了飯店,我和術術,還有另一位朋友一直玩到凌晨兩點。一位早就認識的英俊單身男士。術術說,我把他打成了一個大禮包,送給你做你的生日禮物了。我笑起來,說不會吧?你這是拐賣婦男。術術大笑。
我們先在茶館喝茶,後來因為晚上吃了魚翅吃了蛋糕惟獨沒吃米飯,我就又餓了,沒辦法,天生就這個命。然後我們就去東直門吃夜宵。在東直門街邊的大排擋我吃得興致高昂,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我一個人興高采烈地吃完了一大盤麻辣小龍蝦還有羊肉串。
生日過完了,就25歲了。突然發現已經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年齡。
深夜上網,開啟電子郵箱,收到一封英國的來信,告訴我倫敦的天氣。六月,霧氣瀰漫的倫敦,此刻正是潮溼而多雨。
我給他回信,我說,北京的天空也正在下雨,在大雨的夜裡,我想起自己的青春就這樣一天天流逝,然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