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寒冷的廢棄倉庫裡。一個男人頭上套著黑色的頭罩。雙臂反藏綁在椅背上。雙腿分開綁在兩個凳腿上。藥勁兒還沒過去，他的頭垂在胸前。

“看來跟的挺緊！”朱熹看著相機裡的照片。有葉知秋單獨的，還有和同事一起的。再就是和柯董的。看照片的拍攝時間，從清晨到夜晚，連進家門，開燈以後的都有，對方是24小時，360度無死角，不間斷的跟拍。這特麼都趕上保密局盯地下黨了。

“去把他弄醒！”

一桶冰冷的水兜頭倒下。

男人一陣顫抖。

頭上的黑罩子，讓他眼前一片漆黑。感受到了濃濃的危險氣息。本就零下十幾度的氣溫。這會兒一身都溼透了，連凍帶怕他的上下牙齒不受控的碰撞。

出口的話，哆哆嗦嗦“誰…你，誰…為什麼…抓….我，錢…我…”

毫無預兆，一拳打到肚子上，對方一定是個練家子，一拳過來，他疼的連抽氣都抽不上來。好幾秒過去，才叫了一聲。

“別特麼廢話，問你什麼答什麼，勸你識相點，別撒謊！”一個厚重有力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憑藉多年經驗，聽聲音就能感覺到，對方肯定是個身材魁梧健碩的三十多歲正值壯年的男性。

“誰讓你跟蹤相機裡的人的？”朱熹身邊的保鏢問道。

“我不知道，我就是拿錢辦事！”

“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真不知道！”話音一落，肚子上再次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這次力道比上次更重。

“那給你錢的人叫什麼？”

“我勸你想好了再回答！”

“我……我沒見過他，都是電話聯絡…”

“你確定這個答案，不再改了？”

“我…”

“啊…”這次不是肚子，是腿，小腿被狠狠地踢了一腳，能感覺到是厚重的皮鞋狠狠地踢在了他的小腿骨上，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冷汗直流，他懷疑自己小腿已經骨折了。

“你別給我說，那個和你聯絡的人，是憑空來的，怎麼認識的！”

“是…”

一聲鐵錘砸斷鐵或者鋼的聲音在身體不遠處炸裂。沉悶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久久迴盪。這一錘子要是砸在人身上。非死即殘。凳子上的男人渾身狠狠地一顫。

“是什麼？”

“你們是誰？”

“你確定要問我問題？”

“我怎麼了？我就是個拿錢跟拍的。我什麼也不知道！”秉承裝傻充愣到底。搞不好還能矇混過關的心理。這種時候就怕說的越多，死的越快。

“行了，看他的嘴硬還是錘子硬，動手！”

他聽到鐵錘在地面上拖拉著發出沉重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最後的那點頑抗心理，在鐵錘抵到腳尖兒的時候，徹底放棄了抵抗。

“別，我說！”

“說！”

“是…”

“快點，漏一個字，一根指頭！”

“是…佟華給我錢。讓我跟的，他說要事無鉅細的拍，而且，拍這個女的時候，要找最佳角度。要拍的漂亮。如果老闆滿意。還另外加錢。”

聽到這裡，朱熹的臉色沉沉。

還真是閆凱那個變態。佟華不就是他眾多狗腿子中的一個。

夜色瀰漫。

她的小臉上還有未散盡的紅暈。烏髮披散在枕頭上。美的像林間的小鹿。

柯如梁藉著窗外清冷的月色，看著懷裡的人兒。她睡得香甜。整個人眉眼舒展，沒有一絲防備，還往他懷裡蹭了蹭。真是個沒心眼兒的小傻妞。

床頭櫃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他輕輕的從她脖頸下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