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反而有股豪氣沖天的氣勢,結合其膚色特徵,倒像是個常年在外奔波和充滿世故的人。
這與她印象中的老師和作家身份不符。
相反,那個面相過硬的年輕人,不僅氣質溫潤,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文藝範,而且對方一看到自己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這讓她生疑。
當然,她之所以這樣問,最重要的是自己試探性向鄒平發出一起吃飯的邀請時,鄒平本能地看向了李恆。
憑此一點,黃昭儀就認定李恆應當才是鄒平最重要的貴客。
只是,李恆真是太過年輕了一些,觀其年齡和自己的外甥女差不多,《活著》和《文化苦旅》真是對方寫的嗎?
為了同作家十二月能流暢交流,能產生靈魂共鳴,《活著》她前後看過7遍。
《文化苦旅》更是讓她愛不釋手,比《活著》更驚喜更喜愛,這兩天有空就會翻閱欣賞,看著那優美到過分的文字,看著那躍然紙上的敦煌莫高窟丶月牙泉丶都江堰丶柳侯祠和三峽,她的心情從來沒有這般愉悅過。
但是每次精神愉悅過後就是苦惱,人家這大作家擺譜呢,還沒見面就否定了自己。
每每這時候,她就特後悔,後悔一時衝動寄照片給對方。
要不然,朦朦朧朧的,自己說不定還能準時收到他信件。
黃昭儀無數次對著鏡子進行內心剖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是真的被對方的才華和文字吸引了?
還是被拒絕,咽不下這口氣?
人家給自己寫信時,沒有任何曖昧之詞,至多溫馨,可她就喜歡這種淡淡的溫言細語,百看不厭。
今兒出門之前,她特意戴了一副墨鏡,就是不想對方看清楚自己的所思所想。透過信件,她覺得作家十二月是一個洞悉人心的高手,她莫名懼怕。
黃昭儀這個問題,廖主編一時有些犯難。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李恆不想進一步和昭儀有牽扯。
老實講,他也蠻鬱悶的。
昭儀家世不錯啊,自身出落的美麗大方,從小到大不乏追求者,可偏偏就對沒見過面的李恆產生了不該有的情緒。
更天意弄人的是,李恆不僅比她小一圈,更是對此相當排斥。
思來想去良久,廖主編嘆息一聲說:「昭儀,對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態」
見她不說話,廖主編頓了頓,換個口風苦笑道:「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還何必來問我?」
黃昭儀說:「確實有答案,但這個答案讓我更加困惑。」
廖主編啞然,明白對方的困惑在哪,於是說:「從洞庭湖回來的當天,我拿著《文化苦旅》去了老師家。
老師看完後發出了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我果然沒看錯人」。」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結合其語境「新人」,再結合說出這話的巴老爺子崇高身份,一切豁然開朗。
作家十二月是誰?
答案盡在不言中。
是他麼?
黃昭儀突然十分難受,在難受中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然後就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不吃菜,不喊廖主編一起喝,就那樣一連喝了8小杯才放下酒杯。
8小杯白酒,足足有半斤之多。
廖主編一直看著她,沒有勸慰,也沒有主動陪同一起喝,更沒出聲打擾。
因為他同樣身為文化人,能理解高處不勝寒,能理解廣寒宮的孤寂,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甘願獻上靈魂的人,結果
結果卻是這樣的結果!
別談身世,別說自身條件有多優秀,在這種塵緣中,越是不認命越是輸的徹底,換誰來都沒用,換誰來都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