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卻眉眼清晰,膚質通透,手指微香……
微香?
那香味,和自己方才洗浴時倒進水裡的花瓣和精油的香味一模一樣!
舞空不敢確信,甚至舉起自己的手,想放在鼻端聞一聞,彷彿已經忘了,此刻的紫衫,正掩著她的口鼻。
紫衫好像知道她的想法,輕飄飄的抬手,輕飄飄的下落,坐在床尾。
舞空已經失去了大半智商,只是傻傻的抬起舉到一般的手,把手背放在鼻端輕嗅。
果然……是一模一樣的香味。
床尾的紫衫笑了起來,聲音柔和好聽:“我只是和你共用這一具身體的魂魄,我所有的味道都是你的,自然一樣。”
共用一具身體?
師父不是說,按照那樣的修煉之法,所有的草木妖都魂飛魄散了嗎?
舞空這樣想著,也不由自主的這樣問出來。
“哼。”紫衫把臉扭到一邊,留給舞空一個精緻的側臉。
“你告訴我。”舞空批上衣服,緩緩的坐起來。
紫衫只看著那面鏡子,彷彿在自言自語:“我現在有點懷疑,他放這面鏡子,根本就是故意的。我跟你在一具身體裡共處五百多年,一直安分守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居然還是讓他逼著現了形。”
舞空仔細咀嚼紫衫的話,半晌才問:“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我的身體裡?”
“是你一直在我的身體裡,鳩佔鵲巢,好不好?”紫衫衝她翻了個白眼,“不過,我不怨你,即便你不恰巧衝進來,我也不打算醒過來,那個偽君子……呃……”
紫衫說到一半。忽然被魚刺卡住了一樣捏住了自己的喉嚨,一張粉臉變得俏白。
舞空連忙閃過去幫她輕拍後背:“你怎麼了?!”
紫衫卻根本說不出話來,白霧般的眼角甚至閃過一抹淚光,終於恨恨的呻吟了一聲,迅速的化成一縷白眼,鑽進舞空的嘴巴,消失不見。
舞空嚇了一跳,連忙用手按住自己的前胸,想努力感知紫衫鑽進自己的身體裡以後,究竟去了哪兒。
完全感覺不到,跟平日沒有任何區別。
也許,有區別的是剛才,她的魂魄飛出來透氣的時候,可惜那時候自己不是驚嚇就是懵懂,根本忘了感知自己的身體。
她怎麼說到一半,說不出來了?
舞空心念一閃,飛出窗外,幽空的院落,只有院子中間的那一池荷花搖曳生姿,再沒有一點聲息。
那個偽君子……
她說的是誰?
紫衫跟誰有仇?
慧心?
不至於吧。
師父?
她以為是師父恨她隱瞞已經跟蒙白訂婚的事實,還要嫁給師父讓他丟臉,才將她煉製成丹的?
可是,她不是一直在這具身體裡嗎?雖然毫無聲息,卻也該什麼都知道吧?
為什麼,她說了一半,忽然嗓子被卡住一般,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她裹緊了睡裙,輕輕一躍,便躍進旁邊的翠屏苑裡。
書房的燈還亮著,師父這些日子一直陪著自己,公務都是留到晚上自己睡了才做。
舞空衝仙娥們擺擺手,示意不必打擾,走過去站在窗邊的陰暗裡,看著靈玉天尊認認真真的坐在書桌後面批改公文。
她衝小雪招了招手,輕聲問道:“師父在裡面多久了?”
小雪福道:“姑娘回紫苑後,大人就一直在書房裡忙到現在……大概有一個時辰了。”
“一直沒出去?”
“沒有。”小雪有些不明所以,茫然搖頭。
舞空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就聽裡面靈玉天尊喊道:“舞空嗎?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