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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巴結。原來這毒冢門等級森嚴,門規嚴酷,一人得勢,便有生殺之權。門派內諂媚成風。

一眾毒冢門弟子和晏平互相奉承一番後,才想起還有一個聖主的“貴客”,又忙來巴結奉承顧弱文。種種令人作嘔的話,說得如高山流水,傾瀉而下,又如林間鳥啼,婉轉動聽。

顧弱文心中嘆道:“人心崩壞如此,難怪江湖妖孽橫行。自古亂世從人心亂起,此話不假。”

2、顧弱文坐在一乘軟轎中,四人抬轎,辰洞主帶著兩個人騎馬在前,譚大爺帶著兩個巡屍人牽著昏昏然的活屍斷後,晏平也騎著馬,在一旁護衛。

每到一處毒冢門的關卡,就有毒冢門的弟子護送至下一處關卡。

此時正是蜀山六月雨季。一番亂世景象泡在一月的連綿雨中,更是亂得不堪。

顧弱文揭開轎簾,只見前方一面酒旗,挑起的是往日的村莊記憶。酒旗下卻是殘磚敗瓦,村莊早已成了狐蹤兔穴之地,野墳斷碑之所。前朝亂世,尚有難民流離路途,今日之亂世,便是人也看不見一個。就是有幾個野老孩童,遠遠見了這一隊毒冢門的人,也早早躲在那殘垣之後了。

這時的蜀山江湖,如同這雨打溼的圖畫,模糊不清,亭臺樓榭,村鎮集市,都在圖畫中慢慢消失。唯獨白日幾隻亂竄的野狗,夜晚一輪亙古的明月,在這圖畫上反倒更清晰了。

往哪裡逃,就是有絕世武功,恐怕也不能撐起這將傾的大廈了。更何況顧弱文這孤身一人,武功平平的階下囚。

行了一天,路上見到幾撥人,都是毒冢門的人。

晏平說的不錯,如今的蜀山就是毒冢門的一個大牢籠,進來就算完了。就算自己能逃出這一群毒冢門弟子的魔爪,又怎樣?還不是處處都是他們的人和活屍。

只有一個人,晏平,顧弱文卻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用意?

顧弱文知道,如果不是昨夜他的一番話,自己免不了受許多羞辱和皮肉之苦。顧弱文從轎中看晏平時,晏平只是嬉皮笑臉,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東西。

無法可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一天夜裡,到了龍家集。集上的各種鋪子都掛著一塊靈牌似的鐵牌子,上面紋刻著看不懂的符文。這些鋪子都成了毒冢門的了,那些掌櫃夥計現在不過是毒冢門的奴僕罷了。

吃過飯,歇在一家叫做“聖山建乙”的客棧裡。辰洞主等毒冢門的人仍然是嚴加看守,生怕顧弱文出了什麼意外。

原來自毒冢門統治蜀山以來,就將所有客棧按甲乙丙丁戊己分為六等,前面都冠以“聖山”二字,任何客棧不得越級或另取名字。

因為各級客棧接待的人是有嚴格分別的。普通百姓只能住在最低階的“聖山建己”級的客棧中,而毒屍門的重要人物,客途往來則住最高階別的“建甲”名號的客棧。

身份不明又沒有毒冢門關卡的通行牌者,就只能入住“建戊”名號的客棧。如此,便於每夜毒冢門的巡屍人在江湖上查夜查房,發現那些流竄的原武林中人,管制蜀山江湖的流竄人口。

本來晏平一行也是可以住“建甲”號的,但龍家集地方級別不夠,沒有這樣的客棧。

顧弱文聽著這客棧的名字,心裡覺得一陣難受,如同監牢號房的名字一樣,這蜀山當真就是一個大牢了。

天色黃昏,晚雲蘸飽殘陽的血,又滴在集市的青石板上。

尚未入夜,集市再無燈光人跡,幾聲昔日的家犬,今日之野狗的淒厲吠聲,遠遠傳來。

偌大的江湖,如同墳墓,偌大的天下,自己卻無處可逃。客棧再無閒人,街上走過幾具隨著夜色醒來的活屍,拖著的鐵鏈在石板路上嘩啦作響,這寒涼的聲音一直拖在顧弱文的心上,直如要拖出血痕來一般。

顧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