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專注地吃早餐,低著頭,像在數一共嚼了幾下才吞下肚子,半晌都沒抬頭看他一眼。
“想不想去逛逛街?今天有好幾個地方有表演。”他問。
“我……我有點頭痛,想回家休息……”她吞吞吐吐地說。
“昨天沒睡好?”
“嗯……有點不習慣。”
昨晚,翻雲覆雨之後,她幾乎是虛脫地癱在床上,無法起身,苗子齊到浴室擰條溫熱的毛巾,為她清理歡愛後的痕跡,仔細的程度,害得她羞得全身又泛紅潮。
隨後,他躺到床上,大手一攬,便將她緊緊地環入懷裡。
枕著他硬邦邦的肩窩,貼著他赤裸緊實的身體,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她煩惱得睡不著覺。
他倒好,親親她的唇,隨口說了聲“愛你”,就實實在在地睡著了。
她被他手臂困著,不敢隨意翻身,看著他那滿足到還帶著笑容睡去的臉,簡直想掄起拳頭揍扁他。
什麼“愛你”?!
一句話,兩個字,就這麼輕易地吐出,然後沒下文了,害得她整晚都在揣測這兩個字究竟是他歡愛之後習慣用來安撫女人的話,還是發自內心,獨獨只對她說的話?
今晚發生的事是他的預謀,還是自然而然因氣氛所致?經過這一晚,以後,兩人的關係會如何轉變?這樣算不算被他得逞了?明天起,他是不是就會轉移目標,不再對她有興趣了?
這一籮筐的問題讓她想得頭疼,加上他醒來後那副輕鬆自若的樣子,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顯得她像個笨蛋,完全陷在無意義的問題裡。
“那吃完早餐再上樓躺一下。”
“不了,我想回家。”
“怎麼了?”他感覺她心情不太好。
“沒事……昨天沒跟家人說在外面過夜,我怕他們擔心。”
“瞭解……那睡飽打電話給我,我再去接你。”
“嗯……”她三兩口將早餐吃完,就想快點離開。因為,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他,面對兩人之間心知肚明的變化,她還需要時間再想想。
苗子齊喝完茶,上樓換了套衣服,便開車送席寶琳回家。
這一路上,她很沈默,不管他問什麼,都回答得心不在焉,他被弄糊塗了,但又問不出個所以然。
當女人明明臉上就表現得有什麼事憋在心裡,可是怎麼問就是死不肯說,這種狀況最教男人沒轍、抓狂。
車子駛進席寶琳家的巷子,車子都還沒停妥她便急忙要開門下車。
他將她揪回來,手臂鎖著她的肩,低頭便要吻她。
她頭一低,明顯拒絕他。
這下,他便十分肯定她心裡有事了。
女人生男人的悶氣,通常會反應在親密的動作上,不讓你牽手、不讓你抱、不讓你親嘴,更別提床笫之間的事,一整晚拿著冷背對著你,讓你乾瞪眼。
“不說清楚你到底怎麼了,我不讓你下車。”
“都跟你說沒有怎麼了,你到底要問幾次?”她偏著頭不看他。
“你看起來就不是沒怎麼了的樣子。”
“這麼瞭解我,那你說啊!說我怎麼了?”本來沒氣也被他纏到生起氣來了。
他若真懂她心裡的掙扎,就不會在發生關係之後,一副只不過是吃了頓家常便飯,不值一提的樣子了。
“你後悔了?昨晚的事……”他唯一能想到她一夜之間態度轉變的關聯也只有那件事。
她抿著唇,不回答。
不是後悔,只是發生得太突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沈默令他不安,當她是預設,胸口頓時湧起一股苦澀。
“我還以為……以為你已經愛上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