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萬一金刀郡主被追回來,依他的性子,只會撕毀盟約,立即將金刀郡主強行納入後宮,到那時,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呢?真真是,鬼迷了心了!
手腕輕輕一抖,紙上瞬即多了一滴墨點。蘇秦眨動酸澀的眼睛。重重擱下毛筆,拿起那張落了幾個字的信紙迅速揉成了紙團。寧肯林丹汗回來見不到哈日珠拉責怪她疏於過問、隱瞞不報,也不能由自己來通風報信,出賣哈日珠拉!
“收了吧!”蘇秦淡淡吩咐一聲,返身行到榻邊,無力的倒了下去。
“哦!”宛青恭順地應聲做事,偶爾向主子投去憂慮的一瞥。她不曉得主子在做什麼,可有一樣,她能知道,就是主子此刻定然是身心俱疲,並且就跟她剛剛所做的決定有關!都已經是汗宮最尊貴的大福晉了,還能有什麼事,讓她為難如斯?
還沒等宛青退出外間,外頭便來了另一名侍女,也是蘇秦的心腹,是這幾年中培養起來的眼線之一,匆匆見禮過後,便將今日收集的情報一一低聲稟告起來。
蘇秦輕撫額頭靠坐在榻上,眯著眼睛似聽非聽。忽然,一條訊息鑽進了蘇秦耳朵,令她一下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厲聲輕喝:“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侍女一驚,頓了一下,才將剛才說過的情報又重述出來:“莎琳娜格格今天一大早便衝入軍營,去見了留守汗都的齊賽諾顏大人,然後齊賽諾顏大人便點了約一千兵,跟著她從南門離開了汗都……”
“砰!”地一聲,蘇秦一拳砸落在榻上,又驚又怒:“齊賽諾顏私自帶兵離城。怎的不來汗宮報備一聲?這件事,難道丞相也不知道麼?”
連宛青也未見過主子這般急怒,那侍女更是著慌,連道:“奴婢不知!但聽說,齊賽諾顏大人倒是有派人去跟丞相報備過的!”
蘇秦目光一閃:“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那侍女如逢大赦,滿頭都是細密的冷汗,快步退出了房間。
“繼續研墨!”蘇秦朝宛青吩咐一聲,重新走回桌邊,鋪開紙筆,唰唰唰一揮而就,很快就寫好了本已作廢的短箋——哈日珠拉意圖返回科爾沁,已於今日離開吹乾墨跡,封好密信,蘇秦長嘆一聲,將信交給了宛青:“著人立即快馬送信,務要在兩日內送到大汗手中!”
“是!”宛青不敢怠慢,連忙去了。
蘇秦在屋中焦慮地走來走去,一顆心早已飛出汗都,繫到了遠方。
莎琳娜那裡,只是因為過去存有芥蒂,彼此間幾乎算得是敵對雙方,雖然事情早已過去,莎琳娜的最大靠山兀浪哈長公主也已駕鶴西歸。蘇秦還是不敢大意不防。
因此只要莎琳娜還留在汗都,每天她都會派出眼線,留意莎琳娜的一舉一動。哪想到,竟然就無意間挖出了一件大事!
而齊賽諾顏曾經作為林丹汗的求親使節,前往科爾沁向金刀郡主求婚,不料卻鎩羽而歸,並且由於解押金刀郡主的親兄長烏克善入汗都,而跟科爾沁結下了樑子。雖然這事後來不了了之,可他是絕不會樂見金刀郡主順利入主汗宮才對。
兩個跟金刀郡主都有嫌隙的人,竟然湊到一處,還帶兵離城。更刻意瞞過了她這個汗宮大福晉,再結合今日便是哈日珠拉決定離開的日子,這兩人在打什麼主意,那還不昭然若揭!只怕他們在追回金刀郡主的同時,也想著趁機讓她獲罪吧?
這麼一來,她卻是不能不寫信給林丹汗了。之前停筆毀信,那是為了保護哈日珠拉,現在快馬送信,卻變成是在保護自己了!反正哈日珠拉出逃一事已然敗露,多她一個報信的不多,少她一個可就什麼都完了!
“玉兒,玉兒!你太不小心了!怎會讓莎琳娜起疑,追了出去,你這不是害了自己麼?”蘇秦心中默唸,憂心忡忡:“齊賽諾顏是領兵的慣將,他竟親自帶人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