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深色亞曼尼西裝,身形頑長挺拔的聶齊桓將燙金的邀請卡交給門房,接過招待人員遞來的面具,他只是淡淡的一瞥,遂在眾人打量的眼光下從容的走入。
「我的聶大建築師,你總算來了!我正同大家說起你的設計,大家等不及想見見這豪宅的幕後大功臣呢!」宴會主人誇張的迎上前,眼睛深陷在笑容堆起的皮肉裡,幾乎看不見。
「鞏老闆客套了,我聶齊桓的設計能得到您老的賞識,是我的榮幸。」他客套虛應著。
「快來,我跟你介紹幾位今晚的貴賓,可以順便幫你的小建築事務所開拓龐大商機呢!」不由分說,他拉著聶齊桓就往人群裡鑽。
聶齊桓,臺灣甫崛起的新銳建築師,在國際上接連拿了幾個建築設計大獎,深受業界矚目,許多名流遂爭先恐後的上門遊說,紛紛想爭取他親自操刀的建築設計圖,倒不是他們真懂他的建築,而是一種趨勢,聶齊桓很清楚他們的心態。
而說起這一次的業主,聶齊桓只有滿臉苦笑,眼前這散盡千金也不眨一眼的富豪,品味水準有限,聶齊桓費盡心力始終無法說服他迴歸實用基準,最後也只能反過來說服自己在這一屋子駭人的華麗中,努力去尋求一個協調的基準點,免得得罪了客戶還砸了自己的招牌。
他鄉愿嗎?聶齊桓不這麼認為,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夢想中的房子,雖然有時客戶的品味著實令人不敢恭維,但是設計一棟建築物就是要讓居處其中的人感到滿意喜愛,他不能否定,只能用他的能耐讓衝突化解,成就居住的和諧。
當然,他也有自己理想中的建築藍圖,一樣神聖不容他人詆譭侵犯,這種心態他可以理解。
周旋在這些富豪貴婦的社交中,興許是膩了遮掩的舉動,聶齊桓手上的面具成了打發無聊的器具,恣意的甩弄,會場裡唯獨舞者還嚴謹奉行面具的主題,讓金色面具裹罩臉孔,只露出晶燦的眼眸,群眾在舞臺上,異國情調的靡靡之音伴隨姿態嫋娜的舞步,為首的舞者雙手之間甩舞的火盞閃爍熠熠火光。
火舞,充滿著魅惑的氛圍,舞者頭戴金冠,貼身的金色舞衣包裹著曼妙的婀娜身軀,窄短的金絲刺繡衣、薄紗燈籠褲,露出纖細蠻腰,眉心一抹硃紅呼應著她豔飽的唇色,在靈巧的甩動之間,火花動線流暢優美,似是危險卻又美麗的叫人炫目。
四目短暫交會,女舞者的眼神凜冽冷漠,帶有一抹高傲睥睨,聶齊桓玩味的注視著她,誰知她竟漠然一別,再也不把他的注視放在眼底,全心專注的繼續她精湛的舞蹈,未料,那姿態竟惹笑了他。
嘖,真是個嗆辣的女孩!她的嬌任勾引起他莫大的興趣。
好不容易脫離了那些上流社會人士,聶齊桓轉身取來酒杯湊口啜飲,雙眸再度掃去,方才的女舞者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赤裸胸膛的男舞者。
他揚眸在這歐式庭園裡梭巡半晌,終於在松柏樹後的寧靜角落,發現穿著金縷鞋的小腳就隱身其後。
輕託著酒杯,他踩著從容腳步悄悄靠近,遠離喧鬧的角落,那女舞者仰頭就口的飲著水,十足的灑脫,一雙小腳在草地上踮呀踱的,帶著些許童心。
「很渴?」他出聲問。
女舞者驀然轉身,面具下的眼還是那麼充滿了……敵意。
「妳跳舞的姿態很美。」
「我知道。」她一點也不謙虛。
他不以為意的笑,「喝嗎?香檳。」他將手中的酒杯託送到她面前。
她不為所動的瞪著那杯澄透的液體,「有事?」薄唇吝嗇的翻吐出兩個字。
「妳對有事的定義為何?」他莞爾一問。
面具下的眼冷淡的睞他一記,徑自關上礦泉水瓶的瓶蓋,轉身便要越過他。
聶齊桓跨步阻擋,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