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嶽雷很緊張,辛棄疾很興奮,但他們到達了日本平安京之後,一切安好,真沒有什麼浪人武士或者權貴趕來驛館撒野。甚至連正式的接待晚宴都出現了後白河法皇和現任天皇。堪稱客氣至極。
但別說使團裡一堆名留青史的人物了,就是跟著來赴宴的御前班指裡都覺得這父子倆人不對勁兒。
既然一時不知道該跟哪個官方機構接洽,那麼就沒空聽他們胡扯,大家各自出去透過不同的領域蒐集資訊,這也是大宋多年來外交總結的經驗了。
沒有想到的是,在日本率先出頭的不是文武雙全後世號稱詞中之虎的辛棄疾。而是陸九淵和朱熹兩個冤家對頭。
簡單來說吧。這兩位都是恩蔭出身。朱熹是樞密副使劉子羽的養子,陸九淵是禮部尚書陸九思的弟弟,倆人從國子監讀書開始就是知名人物,都非常有自己的觀點。朱熹崇拜呂好問呂申王,認為“天理即物理”,而陸九淵主“心即理”說,嘗言:“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稍微長大一點兒之後,就是互相寫文章,攻訐對方的觀點,指出對方的紕漏,很難說趙官家這次派他們一起出使不是希望倆人趕緊滾蛋,讓自己去太學的時候清靜一會兒。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好歹也知道這次來不是爭論學術的,在不斷的和日本儒生交流之後,紛紛梳理了自己的觀點,彙報給嶽雷。
論資料分析能力,嶽雷是不行的,但這不是有辛棄疾嗎?還有一個已經被軍事統計司看中了的陳亮,他皺著眉頭說:“看來平家的人沒有和我們說謊,白河上皇大權獨攬,今天皇為奪權與其父勾心鬥角,前些年日本叛亂盛行,武家地位大漲,而今天皇即位之後,決心親政,以至於和他父親關係是越搞越僵。他為了團結力量,甚至不顧後白河上皇的反對,娶了近衛天皇的寡後多子,也就是自己的叔祖母為妻室,以致倫常敗壞。但這雖然不好聽,但背後的勢力卻也讓後白河上皇十分頭疼。”
嶽雷被這關係雷的不輕,還是陸九淵道:“說來還是這小島國制度奇葩,聽說前些年還有什麼天皇上皇法皇並立之事,整日學我們宋人的典籍、書法,甚至繪畫,就不知道乾坤豈有二日的道理嗎?”
朱熹和他唱反調已經成為了本能,當即反駁說,“他們這狗屁不通的制度,管來做甚?關鍵是他們這樣爭鬥,以至於大權旁落,武人跋扈,弄得咱們東南沿海不淨。這事怎麼解決?這才是本次出使的目的。”
這話算說到點子上去了。他們現在面臨著一個問題,日本這個小國到底誰說了算?誰能阻止武士們不要裝扮成倭寇去打劫?
至於什麼法皇、上皇、天皇,還有藤原家。這事兒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主要目標。
嶽雷雖然躊躇,但畢竟歷練多年有些主張,想了一想,道:“這些日子也有不少人。本官這裡投帖子,其中就有平家家主平清盛,此人當年乃是官家的赤心騎出身,最是仰慕大宋文華,當然他平家也在海貿中佔了不少股份,因此肯定是不希望海盜劫掠發生的。若不然,先會會他。”
這個道理就好像是趙官家指定了幾個沿海口岸。然後和指定的日本大族以及天皇家族做買賣,別人想分一杯羹很難,才會產生海盜事件。但問題是,這也不是趙官家臨時起意,當年籤覺華島赦約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的。
當然,時移世易,這份條約可能已經不太適應兩國的關係,但問題是不管是大宋還是日本,都覺得為了日本讓大宋改條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兒。
別問,問就是國力和文化侵略。
你知道日本自天皇以下有多少人是精宋分子嗎?
正好平家冬日舉行賞梅雅集,嶽雷就把辛棄疾等人帶著去了。這說到武士道文化,終於到了辛棄疾的主場。人家一把雁翅刀打敗了現場所有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