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武將、一個間諜,都不是婆婆媽媽之輩,王貴先等他張玄素喝了一杯熱茶暖了一下身子,就道:“主事,清國國主那裡怎麼說”
張玄素在宋國的身份是樞密院軍事情報司北地主事,受虞允文直接領導,身份屬於絕密。來之前王貴才知道他的身份,既然說公事,王貴自然改了稱呼。
張玄素笑道:“王都統都拿秦王嚇唬人了,別說良弼那小兒,就是一些武人也腿肚子軟,自然答應。今日我明面上就是說此事,才得以被派來。他們是是不敢在耍花招了,不過這裡深山密林,部落上百,召集人口確實需要時日,下官這才得以自薦出使。不過俱下官淺見,都統還是強硬一些,要他們十五內日籌集好。”不動聲色地把“副”字去掉了。
王貴真心道:“雖說如此,但張主事在此地只有一個老妾,說是了無牽掛也差不多。女真人狡詐殘暴,一旦起疑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還是不要弄險自請出來相見,有急事可以派遣小廝,我看女真人雖然一敗塗地,還是有幾個聰明人的。就像官家放回來的那個趙雍就不是個善與之輩。”
張玄素倒是很平靜,哈著氣道:“老夫一子二孫都已經在胡相公門下了,縱然危險,也沒什麼怕的。”
這裡就要提一下了,雖然說韓世忠不是啥善男信女,但知道官家不喜歡他屠城,在多年教育下,比原歷史上還是強一點的。搞燕雲大族的時候,韓世忠一查,這張玄素原本遼陽人,字子真。父親一輩才遷到延慶縣,遼金之際曾附高永昌。降金後做了親民官不假,但屬於官聲很好的那種,經常拿自家錢財救濟人,尤其是家務恆產的南方漢人。這漢奸算不上,為官很不錯,家族實力也不強大連世家大族都勉強,好像砍了也沒啥好處。
於是韓秦王大筆一揮,把他們家在附近的三百畝地搶了,宅子細軟啥的都沒動,家人性命更是全部保全。要不然張玄素再心念漢家,也不會跑到這裡來冒著死亡威脅觀賞冰雕傳遞情報啊。
當然,如果韓世忠知道他有個五世孫叫張弘範,150年後滅宋於崖山,那他就是拼著這個秦王不做了,也得送他們全族整整齊齊上路。
當然,人家還有另外一個後裔,就是宋末三傑之一,和陸秀夫、文天祥齊名的張世傑。
話說回來,這個時空,這些事應該都發生不了了,張玄素看王貴面色沉重,反而笑道:“王都統好意老夫心領,但如今這個小國主是個一心漢化的,卻偏沒他老師希尹那種眼光,只知道重視儒家學問,不知去蕪存菁,我們這些遼地漢人反而受到重視。下官說一件事,清國治下人口那麼少了,竟然還學著我大宋設立那麼多部門,只好一人多職務,現在我張玄素乃是清國的翰林院侍讀兼任中書舍人再兼鴻錄寺少卿,出使這種事,再合適不過。”
王貴哭笑不得,也不再繼續剛才那個話題,只道:“張主事為何讓我限期十五日,可有什麼道道兒”
張玄素點頭,道;“這一兩年來,我藉著各種名義又往會寧府以北走了很多地方,這上京道高山密林、全年倒是有六七個月有凍土,很多小部落其實還是野人一般,也只是憑藉完顏阿骨打蓋世功業團結起來的。他們也就是俗話說的生女真。如今到了這時節,清國說的上話的人大宋的畏懼沒有任何作假,也對他們自己軍事力量的墮落再無懷疑。可這些生女真部落卻反而沒有徹底失去了心氣,而恕下官直言,依照上京道的地形氣候,就算是出兵作戰,損失的也必然是咱們大宋。正如當年女真鐵騎平原無敵,卻在淮河吃了大虧。”
“所以確實得給那小國主時間叫他去籌人——大一點部落都有奴隸,不能把他們逼得狗急跳牆。但是也不能太長時間,將軍此來應該也看到了,會寧府實在太冷了,您僅僅帶著一千兵馬,就要押送五千人,畢竟危險。而這時節下雪是常有的,他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