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男孩吃餅,繃帶男笑著說。那個男孩看了繃帶男一眼,低下頭。繼續啃著麵餅。
“慢點吃,我還有很多,你想吃多少都可以,就是別嚥著。”
一番話,男孩吃餅的動作剎那間停止。他似乎猶豫了一下,兩秒之後,他吃餅的動作再次恢復,但動作,卻已經緩慢了很多……
咀嚼,吞嚥。
這個孩子持續著這樣的動作。
他已經太餓了,也過慣了被人追殺的生活。
自從出生以後,他幾乎每天都活在驚恐之中。而逃到這座山頭之後,也總是有人拿著武器來追殺他。
傷口,疼痛……
但這些疼痛的傷口只能用自己的唾液來治癒。
腹中,飢餓……
但這些飢餓往往也只能靠草根和樹皮來解決。
他已經有多少時間沒有在他人的陪伴下吃東西了?已經有多少時間是這樣安安全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的情況下生活了?
五歲的孩子沒有多少記憶。在那不太清晰的記憶中,這樣的經歷,卻是等於零……
啪嗒……
濃濃的麥香,勾起了一滴眼淚。
孩子的咀嚼停止,那道眼淚劃過他的臉頰,滴在麵餅上。
他不經意的轉過頭,卻發現那個繃帶男正看著自己,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水,再次咬了一口麵餅。
“………………他們……都叫我惡魔……”
“不,你不是惡魔。你只是一個不幸的孩子。”
繃帶男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男孩那頭淡灰色的頭髮。
“他們……都嫌棄我……害怕我……他們……還要打我……我不得以……不得以才……”
繃帶男的手柔和的拂過孩子的頭髮,點頭道:“我理解。我和你一樣,所以,你遭遇過的,我也遭遇過。”
男孩的臉,漸漸皺了起來。他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蒼白色的瞳孔內不自覺的堆滿了淚水。他堅持著,但是,終於還是沒有堅持住。他,就像所有受了委屈的五歲孩子一樣,放聲大哭了起來。
繃帶男輕輕拍著他的背,抱著這個哭泣的孩子。冰藍色的瞳孔微微閉上,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卻是依舊。作為同樣的命運,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他們就能夠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孩子,要和我走嗎?”
“叔叔,您……您肯帶我走嗎?可是……可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說不定……哪天又會對叔叔……”
“不,你能夠控制。而且,我也相信,你能夠反抗自己的命運。”
“真的嗎?叔叔?您……您是要教我怎麼控制我體內的那個東西,使用他的力量嗎?我好怕……每次閉上眼,我似乎都能夢見它……它……”
“很可惜,孩子。”
繃帶男毫不猶豫的斬斷了男孩的期望——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方法可以永遠的控制住體內的東西。那種方法,就是終生不去使用它所賦予我們的力量。讓它無法變得強大。只可惜,我直到年齡很大以後才找到這種方法,已經不可能了。但你,卻有著絕對的可能。”
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這些奔騰的雷電就已經伴隨著這個孩子存活到現在。突然之間要他不去使用他們,這對於這個孩子來說就猶如鳥兒丟失了臂膀一般的恐怖。他有些驚恐的看著繃帶男,嘴張張合合,好久,才鼓起勇氣說道——
“叔叔,如果……不用這些東西的話,那……那麼有人再來打我怎麼辦?”
“呵呵,孩子。你以為在這個世界上要害人或是救人,就必須動用武力嗎?你為什麼不試著動腦子?”
“動腦子?可是……我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