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耿仲明、王子登、毛承祿授首,其他詳細點檢容後報來。
他當時記得萬歲欣喜如狂,終於去了心頭之患,近一年的叛亂讓山東登萊糜爛一片,數番征討盡皆大敗,朝廷大失顏面,同時也讓本就困窘的財政瀕於破產。
朱大典統領的三萬大軍簡直是朝廷最後的希望,如果再次失敗,下番的軍兵和糧餉都不曉得從哪裡出,因此不只是萬歲大喜,他們這些內閣閣老也是長舒一口氣,終於卸掉一個大包袱。
當然。賞賜的銀子,以及軍兵的糧餉還得籌措,還是沒法徹底脫身,但是無底洞總算是見底了不是。
看罷這個摺子,溫體仁驚詫萬分,“這是。這是真的嗎。”
“沒有錯,高起潛的摺子也到了內廷,確是如此。”崇禎抿了抿嘴,“想不到啊,朝廷三番四次的大軍圍剿不得的孔賊叛逆,趙烈竟然用不足萬人的部屬,三戰三捷就破敵數萬,僅僅一天就攻取登州這個堅城,真是無敵猛將啊。”
此時。崇禎心裡越發的忌憚登萊趙家。
“如沒有朝廷大軍在前方大敗孔賊,吸引了叛軍主力西進,趙烈絕不可能偷襲於後,僥倖而已。”溫體仁猶豫一一下拱手道。
“那怎麼解釋遼鎮大敗於趙烈之手。”本來蒼白的臉上泛上一抹暗紅,崇禎的語調急切起來。
周延儒、溫體仁真是沒法回答,沙河能大敗孔有德所部,說明遼鎮騎軍戰力確實強悍,要曉得山東、昌平、保定、薊門天津等處軍兵都被孔有德大敗。只是脆敗於趙烈所部,不是偷襲。而是戰陣交鋒,這隻能說趙烈所部戰力極為的強橫。
“只是狼子野心,狼子野心,這個趙烈終於露出其面目,竟然伸手向朝廷所要官職,還是登萊總兵。這是什麼,想要要挾朝廷嗎。”崇禎使勁的一敲桌子。
“萬歲,此事朱大典也講了,他當場拒絕了,趙烈不願離開登萊。要求登萊都司都指揮使一職,同時奉上三十萬兩銀子以解登萊危局。”周延儒偷眼看看崇禎的面色,
“微臣思量再三,倒也,倒也不無不可。”
周延儒一咬牙道,作為首輔他如今天天為銀子著急,為了這三十萬兩銀子,給個都指揮使能如何。
“絕不可行,登萊是大的軍鎮,有數萬軍戶,如若落入趙烈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崇禎斷然拒絕。
“只是趙烈所部佔據登州鎮城和水城,如之奈何。”周延儒對那些數萬軍戶不以為然,孔賊作亂時,這數萬軍戶哪裡去了。
當然他也只是心中腹誹,明面上是絕不會多嘴的,發發脾氣容易,如今需要的是解決問題不是,趙烈所部還在那裡臥著呢。
“我大明之大就再沒有能征慣戰之軍了嗎,溫閣老,能否從各地再抽調數萬精兵會剿趙烈。”崇禎狂怒。
溫體仁聞言有喜有悲,喜得是最近隨著各地局勢繼續糜爛,萬歲爺彷彿失去了對周延儒的信心,很多事情都是問詢他的意見,再也不是對周延儒言聽計從的時候了。
這讓他彷彿摸到了首輔的寶座,這可是大明仕人的巔峰啊。
悲的是很多問題他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比如登萊這個如今的爛泥塘。
“皇上,此番登萊賑濟災民、發放糧餉、賞賜軍兵恐有百萬兩銀子,臣方才到戶部查詢,接下來的秋賦最多也就是能給登萊撥付二十萬兩銀子。”溫體仁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點點關鍵。
果然,聽聞銀錢,崇禎的氣勢一抑,是啊,就是再有三萬精兵,糧餉呢,上哪裡再去尋覓幾十萬銀子的糧餉去支應數萬大軍數月征戰。
崇禎頹然往後一靠,說到底還是沒有錢糧,因為沒有錢糧所以沒法賑濟災民,沒法操練精兵抵禦建奴平定叛亂,可是他已經是竭盡全力了,宮內支應已經是早先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