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彎著身體,或是蹲著,或是匍匐,總之——
“這不是王者習慣的戰鬥姿勢。”
賀蹲在列車上,左手扣著四柄舊飛刀,右手扣著三柄舊飛刀……外加一柄剛剛才拿到手的新式飛刀。
巨大的隆隆聲將耳膜震到極致,汙穢的空氣帶著煤焦味,悶吹的風從背後拍壓著賀的背脊,昏暗的彎曲隧道將時間感壓成碎裂,腳底下不斷傳來鐵皮震動的滑動感。待在這麼惡劣的地方,聽覺,嗅覺,觸覺,視覺,乃至平衡感全都大打折扣,光是好好彎站在車頂上,就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不過這些對賀來說,都不算什麼。
每個月,他總要來上這麼一次。
沒有人比賀更加了解什麼時候電車會轉彎,什麼時候會突然加速。
順風,逆風。
精心佈局。
據此五節車廂外的車頂,不知何時也多了一個人影。
一個額頭上,擁有青色刀疤的傳說。
距離三十五公尺。
“看來,你找了一個很適合駝子戰鬥的地方。”上官大聲說。
強大的逆風沒有阻止上官的聲音,也沒有將他的眼睛壓合。
“隨便你怎麼說。”賀亮出左右手各四枚飛刀:“我們會在這裡戰鬥,全都是你太自負的結果。上官,這是你好強的本能,但——到此為止了!”
上官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很好強,那我們就在這個爛地方將彼此釘成蜂窩吧!”上官迎著風,左右兩手,抓著賀那邊奪取來的十二柄飛刀。
還有三秒。
“只要是活著,就會死。”賀冷冷說道:“會死的東西,就不必怕。”
“如雷貫耳。”上官微笑。
電車向右。
順風,賀的雙手直舉向前,手裡已經無飛刀,只剩殘餘的流光。
逆風,上官雙手一揚,銀光乍洩。
好快!
賀的瞳孔縮成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點。
看著來襲的銀光軌跡,一口氣,上官竟將十二柄飛刀全射了出來。絕對無法全部躲過,賀也不打算躲過任何一柄……
如同在腦中模擬過數百次的死鬥計劃,賀側過身體,將迎接上官的飛刀的面積降到最低,挺起右手,縮緊下巴,一個踏步穩住,任由上官的飛刀狠狠貫入自己的右手臂。
七柄飛刀射入前方的黑暗,五柄飛刀全釘在賀的右手上。
但賀的左手裡,瞬間又扣著四柄飛刀,重建攻擊。
好快!
八柄飛刀來到上官的面前,比起剛剛接下來的十二柄,這八柄飛刀竟然又更快。
絕對無法躲過,於是——
“接起來好了。”上官灼熱的眼神,雙手在空中摸了一把。
不愧是價值連城的第一快手,七柄飛刀盡數摸在上官的雙手裡。
但第八柄飛刀,卻在最後關頭,脫離了隊伍,以極快的加速度刺進了上官的胸口,那極沉的動能在上官的胸口起作用了,將上官的步伐完後略略一震。
“真有心思的一擊。”上官暗贊。左手三,右手四。
“今天要你死在這裡!”賀的左手飛刀又出。快上加快的八。
順風,逆風。
距離三十五。
命兩條。
上官再度接住所有的飛刀。
賀再度用右手擋下來襲的飛刀。
銀光順流逆流。
上官再度擲出所有的被接住的飛刀。
賀再度用右手擋下所有去又復返的飛刀。
銀光順流逆流。
16。8KM。
列車猛然剎車,上官的身軀抵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