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甚至有傳言說,秘閣還公議他呈給樞密院的軍事計劃,都說岳飛這是是狼子野心,為求個人功業,挾持重兵,圖謀不軌。
畢竟,這麼做是將東京拋於敵前,是置東京百萬生民,還有太后、貴妃、賢妃、諸皇子、公主安危於不顧。岳飛此行之惡劣程度簡直不讓範瓊,趕超劉光世。
吳瑜就不說別人了,就是吳近和她幾個哥哥在進宮面見貴妃的時候,對岳飛的怨懟之意也是直衝雲霄。
說來說去,其實大家經過了十年,都多少有些知道岳飛這名帥臣的脾氣,官家居然許了他專斷之權,那麼除非是趙官家親自下旨,否則就算是太后的懿旨秘格的公文,他都能夠否決掉。
因為即使再不懂政治的人都多少明白一個道理,就算金軍真的拋下一切南下了,而且真打下了東京城,可此一時彼一時,他們要得一城而失天。不說岳飛這裡要吃掉大名進軍燕雲十六州。更是因為官家在河東,這位官家既可以在流離中重立一遍朝廷,那自然也能立第二次。
但即使是這樣,這又跟此刻在東京城裡的達官貴人、豪門顯貴有什麼關係呢?生命安全、家族財產受到威脅的是他們呀!
沒有人願意承擔這樣的危險,哪怕只是理論上的危險。
吳瑜就非常明白這種情感,因為這和他被趙九扔在南陽時的感覺太像了,只不過這一次她選擇了堅定自己的內心。
十年之功,所有人都在為此努力,就到了看誰能夠堅持住的時候。如何能夠因為一些達官貴人的心思,就動搖了北伐的大策略?
真到了地崩山摧壯士死的時候。趙官家本人都有“死稱昭烈”的決心,別人為何不能死?
萬幸,比她這個後宮女眷更有遠見的,是秘閣成員:
呂公相解散了公閣,趙相公和張相公幾乎強壓了秘閣,陳相公當場以全家百餘口性命為壓,立誓東京城牢不可破,工部胡尚書更是以後勤總指揮的身份,搶了張相公的行跡來此軍中坐鎮。
用一句吳瑜不知道卻隱隱有感的話來總結,那就是,“這般辛苦,沒人想再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