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有一息尚存,就會守護國家,用弓箭帶領勇士,守護陛下用健康為我們帶來的棲身之地。”蕭塔不煙鄭重道。
耶律大石重重嘆了一口氣,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道:“皇后,扶朕到窗戶邊上吹吹風。”
您自己什麼狀況不知道嗎?能起得來嗎!可蕭塔不煙還是沒說什麼,趕走了其他人照辦了,耶律大石神奇地起身,竟然真的走到了這往日緊閉的窗戶前,但蕭塔不煙已經感受到,丈夫的體重已經輕的可怕了,但夫妻多年,她還是開啟了最東面的巨大窗欞,耶律大石微微感受著夏末的晚風,看著草原上水草豐茂牛羊滿地,終於露出點笑容,道:“塔不煙,朕這幾個月熬得很辛苦,但終究前幾天來了個好訊息,你知道嗎?”
蕭塔不煙已經全面攝政,怎麼會不知道,但為了丈夫開心,還是道:“什麼好訊息,陛下也說給妾聽聽。”
“李綱這個混蛋,終於是病的撐不下去了,被趙玖強行送回了福建老家,以後咱們契丹子孫不用再受這個老頭氣兒了!哈哈哈哈......咳咳”蕭塔不煙心裡一緊,趕緊扶著丈夫坐在波斯地毯上,道:“陛下不要大喜大悲,李綱不過一個老朽,不值得您這樣。”
“什麼不值得,這老兒這些年多麼囂張跋扈,你們以為我總勸你們就不生氣了,其實憋屈的厲害,只是沒辦法罷了,這下好了,朕走也走的安心一些。”
“陛下,您又說......”
“好了,塔不煙,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聽著,我走之後,已經和趙宋官家說好,骨殖歸葬燕雲,也算我最後的私心吧,蕭斡裡剌追隨我三十年,他什麼品性我最知道,你也不要過分和他爭辯,畢竟四戰之地,他比你更適合帶兵打仗,憑著我留下來的威信,你要做的是保證這些故鄉之人的忠誠,同時繼續和大宋往來,這盟友還得做下去啊。”
蕭塔不煙知道丈夫在交代後事,雖然心酸如苦菊,還是忍痛一一記下,耶律大石像是迴光返照,這一夜,斷斷續續說了很多話,一會兒在回憶,一會兒又在交代,契丹遺族,西海霸業,儒學推進,宋遼關係甚至是兒時很多瑣事,蕭塔不煙一開始還聽著,最後不得不拿起燕京那邊的炭筆,一一記下來,她已經感覺到,這是丈夫留給自己最後的話了,一句也不願意遺漏了。
耶律大石也不知道何時睡去了,夢裡,他彷彿看到了年輕的自己,狀元從戎,身披鐵片魚鱗甲,騎著矯健寶駒,馬蹄踏著燕山腳下的平地,飛也似的馳騁而至,來到身邊審視年老自己。
“還不走嗎?都想了二十年了!”
耶律大石掙扎著想坐起來,抬手想要拉住年輕的自己。
但年輕的自己卻騎馬跑遠,忽然金兵大舉南侵,攻克中京,他們一些不甘心的人擁立皇叔耶律淳為帝,繼續抵抗,這敦厚長者也來了,還是那副老好人的樣子,道:“好樣的,做得好,來與我們一起吧。”
緊接著,一個全副鎧甲的宋人竟然出現在眼前,耶律大石好好看了看,才笑道:“趙官家,你這般大好的年紀,難道要和大石黃泉作伴嗎?”
夢中的趙玖還是初見般意氣風發,道:“朕當年送大石林牙西行,如今再送一程又如何?”說罷有哼唱起來,分明是他最喜歡的《鐵血丹心》。
是啊,大浪淘沙,荒原明月,終有盡頭。
耶律大石終於騎上了自己的愛駒,自碎葉河奔著太陽跑去,隨著風吹,一身病痛漸漸消失了,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蕭塔不煙,蕭斡裡剌,夷列,耶律奴哥....
這大遼,交給你們了。
周圍哭聲四起,現實裡,后妃臣子們也發現耶律大石已經嚥下了最後一口氣,開始了哭嚎。
照耀了契丹近二十年的太陽,落山了。
宋建炎十七年夏末,西遼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