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普通的人家如何擺得起這樣的排場?這是宗忠武家的孫少爺,後軍的正將宗亮娶李晉王家的千金,排場自然大一些。”
胡寅一愣,忽然想起當年在太原城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事件。想來李彥仙和宗澤都是他敬佩的人物,出於口德沒有評論什麼,但他不說話,那廝波卻道:“這李家娘子也是個有本事的,當年和張縣君一起破了惠濟局的大案子,晉王才對她有點好臉色,如今官家說的兩年之期已到,這兩個兒女都不改其志,官家這才命他們成婚,說來民間都說這叫官家點鴛鴦譜呢!可見官家真是星宿下凡,隨手一點就是金玉良緣。”
“胡鬧”胡寅畢竟是個典型的儒家士大夫,對這樣的雙雙悔婚然後自由戀愛的事情接受無能。“縱然官家做主,也是特例,怎麼好大張旗鼓宣傳,難道鼓勵人人都不顧婚約嘛!要不然李晉王和宗經略為什麼非要在舊都辦婚事,太原不好嗎?”
這話說的也讓從小東京生東京長的斯波一時情急,頂撞了一句,“官人,這還沒遷都呢,東京怎麼就成了舊都啦?”
胡寅堂堂宰相,居然一時間被堵住了嘴一般,是啊,好像說的有點早了,可在燕京同僚心裡,早就這麼想了。
胡家小廝不樂意了,替主家分辨,“這河北河東地方,都管燕京叫新都,管東京叫舊都,又不只是我們一家這麼說話。小哥有氣也不該衝著我家官人發。我們吃飯又不是不給錢,再說了,遷都是官家定的。日常在這街上走動,一日倒有七八家辦婚事的,不為別的,趕緊嫁娶定了,也好跟著官家走,這總是實話吧。”
那斯波本就是一時情急,別說人家身份一看就不一般,這吃飯給錢的就是大爺。怎麼好?言語頂撞,當即認錯後,訕訕退下了。
胡寅知道雖然無人敢正面頂撞官家,但其實從建炎十年以來,朝野和民間反對官家遷都的暗流就沒有停止過,這倒是也不難理解。畢竟故土難離,東京在人們的心目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到今天已成定局,他也不想多說,不過剛才這場小小風波倒是讓他想起一個人來,道:“你們說的張縣君可是天津府勾當後衙張通的之姐張蓮?”
“可不就是張娘子嗎?”說實話,小廝並不知道張通是誰,畢竟他又沒在燕京當過差。“人家不愧是淮河水神的閨女,這在東京才幾年,就把惠濟局管的好好的,不僅抓了那些殺千刀的蠢賊。還每年結餘出糧食棉衣來救濟一些窮苦,聽說官家已經準備封她為郡君了呢。”
胡寅聽後,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麼,繼續幹飯,最後一份什錦八寶飯實在吃不動了,乾脆打包拿回家去,讓弟妹熱熱給弟弟胡宏當夜宵。當然也沒忘了給大內遞摺子,要求奏對。
於是負傷的兩位宰相紛紛表示自己身殘志堅,趙官家定下十五在崇文院朝會。
在這之前,後宮裡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一向存在感很弱的鄭太后、韋太后和一喬太妃一起向趙官家請命,言道這輩子都不想再去北方了,為了能多活幾年,求官家讓她們在東京大內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