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在朝堂上據說引起了軒然大波。當然,一般人能夠理解,既然要北伐,那就必須要建材和擴軍,沒有糧草和士兵,上哪裡去打仗?
但是,國家還有一部分淪陷區在金人手裡,想要恢復到仁宗朝、英宗朝那樣的全盛貿易歲入過億,也不太可能,要不然趙官家也不會一門心思支援張俊搞海貿了。
而東南和巴蜀作為靖康之後建炎年間賦稅和徭役最重的地方。本身對北方的戰事毫無興趣,全憑官家的威望強壓,在大戰之前做出一定的安撫也是有道理的。
更不用說,東南本是道學家和退休官員聚集的地方。牢騷滿腹,都是說輕的。趙宋官家要建立新總,畢竟也要禮敬這些曾經在國家危難之時力挽狂瀾的人物。
但最惹人爭議的還是“正名”這一條。官家強迫二聖回憶當年和金國交往的種種弊端和錯誤。等於讓他們在底報上公開寫回憶錄,這種逼迫父兄的行為簡直把他們安置在少林寺和洞霄宮還要惡劣。幾乎遭到了所有道學名家和一些老年儒者的反對。就算是原學一派,也多有緘默者。
畢竟中國是個孝道社會,趙九敢如此刻薄的對待太上道君皇帝,那是因為靖康恥的慘痛太過強烈。每一個大宋人民都受到了無窮無盡的痛苦,所以他們對趙玖一些過激的言行都會置若罔聞。但這個容忍度並不是無限的。
但話又說回來,憑藉著趙宋天子這些年的絕對權威,他想幹什麼事情,又有誰能真正攔得住呢?哪怕金國那邊三個攝政親王也不行。
所以最終的結果是,朝廷仿效了靖康中的那次著名朝會,以數人頭這種方式直接的透過了張浚的一攬子方案。
真正對此激烈抗辯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靖康時節的氣節之臣李綱。吳瑜知道那一天趙官家非常生氣,連後宮都沒有回,是直接到的呂公相府上過吃的晚飯。
等回來了之後,黑著臉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吳瑜見狀,壓根兒就沒敢抱兒子出來。
吳瑜坐在一旁,輕輕的給他順著氣,難得勸慰了一句,“官家為江山社稷受了太多的委屈,但臣妾當時讀書,有這麼一句話記得很牢固,受國不祥,為天下王。。。。。”
趙官家輕輕一笑,復又斂了神色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這也不是懷疑李伯紀的操守,只是有些失望罷了。君臣這麼些年,朕一直以為他和我是有默契的。”
這一會“朕”一會兒“我”的,可見趙官家說的是心裡話,可是吳瑜的政治水平在那裡擺著,也不可能說出更加高深的勸慰之語來。如果趙官家的心結那麼容易被勸通的話。那麼呂好問,趙鼎和張俊浚早就一起出馬了。
但沒有戰爭和巨大財政改革的前提下,吳瑜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快。整個建炎七年,彷彿很快就過去了一大半兒。外朝之間的許多事物,她也不怎麼關心了,因為養孩子實在是一個體力活,小孩子彷彿見風就長,原佐從呀呀學語已經到了可以會清楚的叫“爹爹”和“阿孃”。
而吳瑜又被太醫確診懷了第二胎,接受了一些朝臣夫人們的祝賀。
當然,這一年趙官家也沒閒著,他的所有精力都用來挖錢上了。和大理、南嶽開展了貿易不講朝貢只講金錢貿易。連高麗和日本都用海上溝通的方式做起了買賣。然後外朝上不僅拍賣了人家正店的送餐名額,給各部的官員們包了午餐。這些花樣搞下來,這一年的中秋大祭,大家都寬裕了不少。趙官家發下的禮品都比往年豐盛了許多。
但是到了冬天。漸漸留起鬍鬚的趙官家還是生了病。鑑於他已經二十七八歲了。又多少年泡在軍營裡,朝廷內外,後宮上下,一開始也沒有把這件事情當成大事來看。只當是尋常人,因為變天,偶感風寒,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畢竟誰也不是鐵打的。
吳瑜一開始還覺得。當年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