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七年的七天假了,由趙官家口述,吳貴妃代筆的水滸傳格外火熱。吳瑜本人雖然被累成狗。奈何沒有反抗的餘地。
但是一章接一章的《水滸傳》委實精彩,她自己聽著都入迷了,只不過吳瑜到底也是開封富貴人家長大知道官家很多故事也就是編的。
但儘管如此,外朝的官員們哪一個不是人精?還能不知道這位所謂的吳承恩就是趙官家的化名?這本小說引發的躁動還是持續到了春天。
聽嫡母和生母進宮來說。高俅高太尉家惹了眾怒。過了年,他們家兒子出門連姜鼓都買不到了,更有甚者,還有僕婦被砸水果和爛菜葉子。
寫小說還能形成一種政治風潮,這是以前的東京人民萬萬沒有想到的。當然,什麼新奇的事物發生在這位趙官家身上,都變得並不是那麼讓人意外。
反正吳瑜本人就是這麼想的。因為寫作的原因,她多少聽了一些崇文苑的事情。知道趙官家的近臣們,因為他的任性也受了不少牽連。什麼楊沂中弄權,晁公武家中復刑不法?
真是冤枉死人家了。但是他們既不能找趙官家投訴,也不敢來跟吳貴妃囉嗦,只好打掉了牙齒往肚裡咽。也是可憐。
吳瑜雖然是個代筆的,但是也著實被其中精彩的劇情所吸引。什麼魯提轄倒拔楊柳啊、林沖雪夜上梁山啊、晁蓋七人劫了生辰綱……越往後看越精彩。吳瑜忽然覺得自家夫君就是不當皇帝,也能當個純粹的文學家,這點倒是和太上道君皇帝一脈相承。
罪過,罪過,她這麼想實在是褻瀆了官家,難道你還想再來一遍靖康之恥嗎?
不過,這件事情引起的政治餘波著實不小。連吳近這種謹言慎行的人都遞牌子進宮,見了自己的女兒,憂心忡忡的問道:“娘娘若是有什麼言語,只管吩咐,您是最接近官家的人。現在朝中的風向眼看著不好,連東西二府的大相公都要探討水滸的。若是有不對的,求您趕緊告訴家裡。”
吳瑜無奈的表示道:“”爹爹,您都說了,這事兒是東西二府的相公和那些朝廷大員關注的,咱們家頂天了,也就是一個外戚。將來出幾個蔭官了不得了。這麼關注這些時事做什麼?”
當然,吳瑜也沒有責怪父親的大驚小怪,因為水滸寫了這麼多張,核心主題連他都看出來了,不就是官逼民反嗎?
可問題是,趙官家,你是一個皇帝。雖然說被故事的背景都在太上道君皇帝那裡,但這麼大喇喇的說“官逼民反”合適嗎?也不怪朝臣們諸多揣測,都覺得您是有不好說的話,想透過小說暗示他們。
或許也只有吳瑜吳貴妃這個專業代筆才能多少猜到,趙官家很有可能只是想搞海貿賺錢。藉著發動輿論來繼續引導他的北伐大業。一切為這一目的鋪墊而已。
當然,還有幾分是他就是想寫這本書。這是人家的個人愛好,皇帝也是有人權的。
但你畢竟是一個皇帝,還是一個大權在握的馬上皇帝?很快這件事情就持續發酵了。有寫小說合不合理,變成了報進的開展問題。吳瑜雖然身在後宮,但也知道南方在野黨對於白馬事件非常不滿。認為官家摒棄道學遵從原學是和不孝一樣嚴重的罪過,只是礙於這是一個堯山射過雕的天子,鄢陵打過仗的元帥,不敢多說什麼而已。
其實,早在年節前,李綱就曾公開上書要求放開報禁的,而一旦放開報禁,最大得利者無疑是南方的道學書院與其地退休官員,因為眼下只有他們能夠在邸報之外維持一份民報。而麼多年過去了,大家也知道了輿論這個東西的運用多大用處。
當然,這件事情就不用趙官家出手了,中樞官員們天然反對在野黨辦報紙,分享他們的話語權。自己就透過官僚內部的特殊手段給解決了,徒留下在東南生悶氣的李綱李前公相一名。
《水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