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朱重拉到雨棚底下,又客氣道:“家中女公子年幼,衝撞了您,這是小小意思,補償您的損失。”出手就是五顆金豆子,保守估計起碼得七八貫錢。
朱重雖然缺錢,卻不肯讓人做冤大頭,忙說:“不用這麼多,小可本錢才八百錢,怎麼能欺詐個小孩子,這不是做人的道理。”說什麼也不肯收。
見他如此,那錦袍官人卻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道:“小官人倒是實在,可在下剛才看的清楚,您是因為避讓小女才撒了油,我當父親的,心裡把女兒看的比金山還重,小小謝禮就不要推辭了。”
朱重哪裡看不出這是富貴人家,真不在乎那點錢,但卻有自己的道理,“官人,小人出來做買賣自然不願意賠本,但是都是經歷過大苦的,這孩子那麼小,我若是為了錢不顧她的死活,那還是人嗎?這樣吧,權當您買了我這兩桶油,繞上利息給我一千文錢也就夠了。”趁著天氣還早,天氣又不好,剩下一桶油應該還能都賣出去。
那官人和幾個侍從都愣了一愣,似乎沒想到時間還有這種人,那名白面無鬚的人卻忽然道:“哎呀,難不成你是朱賣油?”
朱重完全沒看出來人家是個宦官,老實道:“東京人氣的外號,官人怎麼知道的?”
那宦官看了一眼錦袍人,果然那人很感興趣,於是道:“這人做買賣老實過頭,只肯賣清油給人家,從不摻雜油渣子,因此州橋南的徐家瓠羹、鄭家油餅都非他的油不買,奴....僕去打聽時聽人的閒話,小官人不肯坐店舒坦,非要自己賣油討心儀的渾家呢?”
朱重再老實,聽這話也不由生氣,道:“這位小哥好生無禮,這種話怎麼能嚼舌頭。”
那錦袍官人趕忙制止自己的人,笑的真如一般百姓,道:“是我的家僕無禮了,這位官人,在下十分感激你救了小女,這金子你就收下吧,又不是你欺詐我,而是我做父親的一番心意,等你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朱重聽了這話,臉色才緩了下來,只收了一個金豆子,道:“官人真心,小可推辭就是不知好歹了,如此也算我受了感謝,您好好照顧令千金吧,大亂中這麼小的孩子不容易啊。”六月天,孩兒面,這時雨也停了,他便告辭提著油走了。
錦袍人看他走遠,把女兒交給內侍買了一個糖人哄她,對著一旁的佩刀之人道:“正甫,查查。”
楊沂中當即稱是,查了半天自己卻很尷尬,但也不得不稟報官家。
就在朱重一籌莫展之際,那位星宿下凡的官家又幫了他,建炎六年,官家率領岳飛曲端和十萬大軍,收復西夏,雪了大宋百年遺恨。
同時仿照建炎五年嶽臺大祭,號召天下寺院道觀共同超度,那少林寺大相國寺都在京中有固定採購點,環州寶塔寺因為剛剛回歸大宋懷抱,一時之間有些倉促,不知怎麼的就看重了朱重挑賣的油,一勁兒說成色極佳佛祖一定喜歡,一下子就訂購了一五百斤之多,盈利足有五六十貫,小朱官人一夜發家,終於能對父親交代了。
當然,朱重不知道,他是有貴人相助。
話說瑤琴自從與父母團聚,雖說早間坎坷,但如此才貌如何不讓男人心動,眼看她回家之後閨門嚴謹,不少人都來打聽,多有富貴人家來續絃的,連莘家兩口都心裡埋怨朱十老狗眼看人低,來的多了也不由動了心。
瑤琴卻十分堅定,“不怕爹孃笑話,這些年中我見了多少富貴郎君,誰個把人當個人?朱郎雖貧寒些,卻是知冷知熱數年不變,除了爹孃,再沒有對我比他更好,眼下兩年之約未到,父母要是逼我嫁人,做女兒的不能違拗,但一生一世,再也沒有生趣了。”
莘家父母四十才得了這個女兒,本就是掌心裡的寶貝,又憐惜女兒苦難,再也不提。不料兩年之期還差幾個月,朱重就得了朱十老同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