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為改觀,對著探訪的大臣、學生代表大加讚賞“秀之吾侄”,搞得李秀之人尚在守孝期間,就已經預定了大好前途。
殊不知他們心目中風餐露宿西海放羊的李秀之是穩穩地坐在帳篷裡喝奶茶讀遼代人物傳記,困了可以高床軟枕熱了可以出來吹風,還能不時跟漢學深厚的蕭合達討論一二,弄得蕭合達心力交瘁,多少次想把他打暈了送走,可是想想李綱的剛烈,真是怕這小子也來個勐的,就算他分量不如其父,也是更加難以收場了。
耶律大石也犯了難,趙官家擺明了趁著這件事索要河西六州,雖然這是早就預料到的,甚至是不得不做出的放棄,但主動和被人逼著,那能一樣嗎
還有就是耶律燕山的處置問題,也讓遠在西域的遼國大臣立場變得尖銳起來,耶律燕山原本職務是茶赤剌部禿魯,雖然也是契丹民族,卻是帶著茶赤剌部投奔耶律大石而來,算是原始股東,同時作為耶律家族旁系,他並沒有耶律大石高瞻遠矚,對故國思念深沉,和西域臣子始終難以融合,這也是為啥耶律大石把他放到天德軍去的原因——罷免不能重用不能,乾脆你去遙望故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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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以前看著也不傻啊,這回腦子叫驢踢了,還要綁架李綱,聽說這老頭還沒徹底脫離生命危險,萬一他不巧就死在今年,你說跟大遼沒關係,你說大宋信不信
就算耶律大石後來知道莽的是其部下而不是他本人,也一樣是你約束不力啊,都是你從茶赤剌部帶來的人,出了事不算你的算誰的但如何處罰就成了問題,耶律燕山本人倒是很有骨氣,“陛下,臣闖了禍,願意一死換遼宋和平,但萬萬不能割讓土地,否則燕山雖死,無顏面見祖宗。”說罷重重磕頭在地上。
耶律大石也不好受,道:“燕山,不要這樣說,你我喪家之犬。當年在這碎葉河畔,以青牛白馬祭天,樹旗共同起誓,朕說的什麼,你可還記得嗎”
耶律燕山痛苦地憋回眼淚,道:“朕率爾眾,遠至朔漠,期復大業,以光中興。此非朕與爾世居之地。所以,陛下,不能啊!”
“不,朕說的是另一句,汝等萬里隨朕,永不相負。燕山,醒醒吧,臨潢府,永遠回不去了。”
耶律燕山終於憋不住,伏地大哭,第二日,眾人發現他在家裡酗酒後自殺,遺言是向耶律大石請罪,請將他的頭顱割下送給宋國,其餘身體火化,讓黃沙吹向東方那回不去的燕雲臺。
耶律大石聽說後,久久無言,道:“不要讓燕山身首分離,火葬後讓他去騰裡天神那裡吧,趙官家那裡,我去說。”轉頭看著遠處的無盡荒原,不知怎麼的,居然想起來小時候背的一局詩詞: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明月那裡都有,可是茫茫碎葉河,哪裡有什麼春花秋月
但耶律大石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做出如此大的讓步,甚至準備讓出河西六州,沒想到還是打了起來,他得到訊息的第一反應是欺人太甚真當我不敢出兵嗎可是等聽完了彙報,整個人都傻了。
合著我們人在痛苦掙扎,老天卻把什麼都安排好了。
遼國東面的大宋一眾帥臣更傻眼,然後紛紛心裡不服,官家您就是偏心,打仗的機會都給了你家女婿,那我們怎麼辦!
就在這熱鬧的時候,李綱李相公終於醒了,看著屋外院子裡滿滿的番僧的,一臉憤怒地問李經:“老三,誰許你搞這些怪力亂神的,我是自願殉國。”
李經無奈,道:“兄長您別吼我啊,誰讓您在党項這段時間這麼愛護百姓,這段時間不少党項老人家都非要來給你磕頭祈福,寺院也說你是菩薩轉生,仁經略沒辦法,就允許他們打擾的情況下來祝福你。”官家還誇你呢,但是怕你膨脹又要管軍事,還是不說了。
但他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