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是河東和河北的天然地理分界線。過了葦澤關,就到了河東地界,因為有前些年曲端帶領御營前軍進軍留下的軍寨,有一些沒有拆除,所以趙官家這行進速度反而更加快了。
跑馬五日,就到了太原府地界,因為是傍晚進城。楊郡王吸取了過往經驗教訓,早就已經派人通知了李彥仙和宗穎兩人。兩人也早早帶上了簡單的隨扈在城門口迎接。
但不知道是不是天晚了,大家集體產生錯覺,自趙官家以至於跟班小弟洪适和段智興,都覺得兩位大員的臉像染了醬缸一樣,天色黑都遮不住那種。
但大家都是講政治的,肯定不能上來就問是咋回事兒,必不可少的君臣客套一番,趙官家也著實累了,到了晉王為他準備的府邸,先行歇下。
楊沂中幾人這十餘日來輪流守夜,除了辛文鬱年輕一點,其他人都累得夠嗆,也是倒頭就睡。
不過也多虧他們早睡了,因為第二天一睜眼就上演了一出好戲。
趙官家一大早醒了,是被雞飛狗跳吵醒的,朦朧間怎麼看怎麼像出了事終於也不再避諱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楊沂中滿身是汗就跑來彙報,原來是一對小男女意圖爬牆來告御狀,被已經訓練到萬分警惕的御前班直立即拿下,要不是看清楚了,其中一個是李晉王的千金,另一個是宗忠武的孫兒,當場就被斬殺了。
當時的統領釦下人,不敢驚動官家,就去找他和劉晏,楊沂中雖然一顆紅心向官家,也不好把李晉王和宗知府往死裡得罪,本意是想悄悄的和他們說一聲,把孩子帶走,各回各家,沒想到那李小姐是個潑辣的,大喊大叫了起來,活活把趙官家吵醒了,再堵嘴也沒什麼用了。
但凡聽到這裡。就不難覺出裡邊有啥貓膩兒,一男一女半夜裡要闖官家的行在,怎麼聽怎麼讓人想歪,趙官家卻死活沒別過這根弦兒來,還不明所以的問道:“他們有冤情,訴諸於州府乃至經略官署都行,找朕做什麼難不成還是彌天大桉再說都不是平頭百姓,能有什麼冤屈”
他剛說完這話,忽然傳來一陣高亢的女聲,“我要見官家。”李小姐潑辣,把核桃吐出來喊道。
眾人:……
這真是鋪好了臺階兒,也讓人下不去呀。
跟著來的吳扶實在看不下去。私下裡對官家說,“官家其實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趙光家這才明白過來,看向吳扶的眼神都不是很對道:“你小子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吳扶本來也是極畏懼官家的,但是趙官家因為心裡對他有愧,這些日子格外和藹,也把他的膽子養肥了。只見他嘿嘿笑道,“小子去東京時,不是在晉王府住過一段時間嘛,當時就看他們情意綿綿的,怎麼看怎麼不像回事兒。”
趙久……
老子沒把女兒嫁給你,真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之一。你看著滿肚子花花心眼,真是像吳玠,可惜啊沒用對地方。
趙官家又不是月老紅娘,是打定主意不想管這些事兒的。何況,如果吳扶沒說謊,這兩家都是各自訂有婚約,雖然趙官家的內心對自由戀愛還有一定向往,但是也得遵守封建倫理道德,入鄉隨俗嘛,你看他自己,他的幾個孩子,哪個能有這個自由
但誰知道他不管的結果就是李小姐當晚上了吊,宗穎他侄子也跟著跳了湖。
當然,鑑於這對苦命鴛鴦已經私奔過一次了,家裡防守非常嚴格,雙雙被救了下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趙官家要是再不管,出了人命,這李彥仙和宗穎就沒法搭檔下去了,只好把這兩人叫來,君臣三人湊了桌尷尬的飯局,硬拉著楊沂中作陪。吳扶和趕來拜見岳父大人的岳雲前來伺候。
趙官家看他倆是沒法先開口了,只好自己硬著頭皮說道:“應祥和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