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男子對你說喜愛,卻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強迫你必須以同樣的愛回報,那你就要逃得遠遠的。哪怕一時被困,也不要屈服。糊裡糊塗地過日子是一種無奈的活法,但是有機會的時候,也不要放棄希望。
「露珠妹妹,若有可能,不要屈服於命運。」
徐清圓仰著臉,怔然很久。
她眼睛裡噙了霧,如同心中落著雪,飄著雨。這樣的話,他是第一個這麼對她說的。
徐清圓問:「如果我真的那麼倒黴,清雨哥哥會救我嗎?」
【清雨哥哥又不喜歡我,會救我嗎?】
晏傾輕聲:「自然。我與妹妹相交一場,只要我活著,必然會救你。」
徐清圓心口重重一震。
像是一種可怕的預知在心中爆炸開,讓她慌亂恐懼。
她猛地站起來,腳痛讓她「哎」一聲,眼淚刷地掉下來。這眼淚不獨獨是為了腳痛,可她也說不清心口那又怕又麻的感覺從何而來。只是聽他說「只要我活著」,她就一陣陣地恐慌。
晏傾跟著她一同站起來,看到她的眼淚,不覺愣住,開始反思自己說錯了什麼。
風若推門而出:「郎君,我喝完湯啦,你喝不喝?」
徐清圓忙低頭擦眼淚。
風若:「咦,這麼一會兒時間,郎君你就把她弄哭了啊?」
徐清圓嗔:「不許亂說。」
晏傾同時:「不許亂說!」
風若:「……」
徐清圓緋紅著臉,飛快抹去自己眼睛裡止不住的淚。她嫌丟人萬分,低著頭一直不肯抬。
晏傾無措地站了半天,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說:「……那我走了?」
徐清圓:「嗯。哥哥快去灶房喝湯吧,我自己回屋便好。」
為怕她繼續難堪下去,晏傾和風若走了。
待廊下只剩下徐清圓一人,她又悶悶坐了下來,隔著裙擺揉了揉腳踝。她心想再等一會兒,等所有人都不在了,她再從後院跳回去,跳回自己房間。
她實在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到自己一個大家閨秀蹦蹦跳跳的樣子。
徐清圓一邊算著時間、算著晏傾和風若什麼時候會回房,一邊默默想著自己方才那股心慌的緣由。
她聽不得晏郎君說生生死死的事,她希望晏郎君長命百歲。哪怕此次事情結束回京後,一生再不見他,她也期盼晏郎君能娶一個知冷暖、和他情投意合的美嬌娘,他和他的妻子可以平順安康到老。
徐清圓想到了蜀州佛寺很多,便想哪日等自己腳傷好一些了,自己要去佛寺為晏郎君和他的未來妻子求個簽,供個燈。
……即使他喜歡的不是她,他未來的妻子也不是她。
可這世上什麼樣的女子,才配得上這麼好的晏郎君呢?
徐清圓懷裡抱著書,一蹦一跳地向後院走。她心裡想著晏郎君的未婚妻該如何貌美,如何有才情,想的心中泛酸時,「咚」一聲,額頭不小心撞上了柱子。
她輕呼一聲,身子搖晃,忍著腳痛站好。她手揉著額頭,抬頭去看,冷不丁看到前方長廊口,晏傾正看著她。
雨水在他身後,浩瀚如煙。
晏傾問:「你在想什麼?走路這樣不當心。」
徐清圓喃喃:「想你的妻子……」
她倏地住口,捂住嘴巴,眨著眼看他。
晏傾滿目疑惑,萬萬想不到她給了這個答案。
可是徐清圓臉色青青白白,顯然不打算細說,她甚至扭頭看雨,支支吾吾:「清雨哥哥,你不應該回房了嗎?你怎麼在這裡?風郎君呢?」
晏傾看著她許久。
她扭頭不看他。
他終是慢慢地向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