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林相真的是被冤枉的?可憐,我記得那林女郎,挺好看的,花期如此短。」
「趕緊結案吧!無趣。」
張文充耳不聞,當做不知眾人抱怨。就在手中木籌再也拖延不下去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人群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男聲:「讓讓!我們有重要人證,林女郎的案子不能這麼快地結——」
林承面色微變,緊盯著張文。
張文眼睛卻亮起——在風若聲音吼開人群開路後,他終於聽到了足以救自己一命的溫柔女聲:「諸位,且讓一讓。」
百姓中不滿:「大家都在這裡圍著看,憑什麼讓……」
張文拍驚堂木:「快請徐娘子登堂!徐女郎是我們大理寺卿親自簽下的吏員,協助我等辦理此案。」
眾所周知,為官者當受朝廷約束,而各方吏員,人員不一,朝廷各部署自己便可決策。徐清圓沒有官身,但是左明給她一吏員的身份還是容易的。
至多是圍觀百姓中有人嘀咕:「怎麼是一女子為吏?聞所未聞。」
又有人說:「也不算聞所未聞吧?前朝還是有女相,有女將的。」
徐清圓終於在議論紛紛中,在風若的一力保護下,走到了大理寺的公堂上。她先徐徐向張文行禮,向林相行禮。
林相盯著她的眼神,陰冷萬分。
張文已經迫不及待:「徐娘子可有尋到新的證人?有何指教?」
因已有吏者趨步上前,小聲告訴這位主審官,說徐清圓帶來了幾位證人,在堂外等候。無論張文懷有什麼心思,在場諸人中,他確實是最想查出真相的——雖然他想要的真相,和徐清圓查出來的,不是一類。
徐清圓立在堂上,沉氣斂息,克服自己獨身面對這些人的畏懼。
她不由自主地側肩,向亂鬨鬨擠作一團的觀案百姓望去。她看到了人前典雅無雙、似笑非笑看著她的韋浮,她看到煙雨迷離雨點敲簷天地生霧,她並沒有看到晏傾。
徐清圓心中輕輕嘆氣。
某一個時刻,她也希望晏郎君在此,見證自己的成長,自己的獨當一面,自己可以帶給他的驕傲與希望。
張文提醒:「徐娘子?」
徐清圓回神,屈膝向場中諸人行一禮。她微轉肩,望向那個跪在地上的柔弱女子,那女子臉色蒼白,用一雙不安而惶恐的眼神望她。
林相面容有多沉冷,這女子就有多瑟瑟。
徐清圓知道,她正是林雨若的貼身侍女,名喚鳶哥。
徐清圓:「大理寺卿左明是我夫君的老師,大理寺近日為林家案子苦惱,我見案中頗多疑慮卻無人在意,為了我夫君大理寺少卿的名譽,便受左府君與張府君所託,私訪查詢真相。女郎若有話不妨直言,我知道你並不是殺害林女郎的兇手。」
侍女打個戰慄,她不敢應聲,只偷偷去看林承臉色。
林相盯著徐清圓:「你一個小女子在公堂如此妄言,不知禮數……」
徐清圓首次溫溫柔柔地打斷這位相公對她的喝問:「相公面對我時,一向不屑,一向用女子身份嘲諷我,想要我知難而退。我不知相公是當真瞧不起女子,還是知道此種言語是對世間女子最便宜的束縛……聽聞相公昔日有個師妹,是當今京兆府少尹韋浮韋郎君的娘親。相公昔日面對您的師妹,也是這般態度?
「我受大理寺所託暗訪查案,在堂中也未曾以任何身份欺壓任何人,不知何謂『不知禮數』?相公是針對所有人,還是獨獨針對我一人?」
堂外圍觀百姓偷偷看韋浮,並對林承竊竊私語。
韋浮微微笑了一下,頷首向眾人點頭。
而徐清圓這樣的話,更讓林承確信徐清圓和韋浮有私下交易。他滿面不悅,但確實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