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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頁

韋浮眼眸冰涼,一步步走向背更加佝僂的半百老人,他拽過喬叔枯瘦的手,緊盯著喬叔,怒到極致反而生笑:

「喬應風在一個個殺人,這些年他要把當年受到的委屈全都還回來。我們知道他已經瘋了,殺人遊戲開始的時候他的良知就沒有了,而你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

「你從頭到尾什麼也不說,看著喬應風發瘋。你是不是還覺得愧疚?可是現在甘州的百姓們被哄去玉延山,他又要大開殺戒……你在做什麼呢?

「下著雪,我們逆著人流,你看著百姓們出城,你明明知道他們在找死,你卻沉默。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你諱莫如深,讓你看著兇手逍遙法外,你只躲在這裡不知道做什麼?

「你是我孃的僕人嗎?還是說我娘託付錯了人,你根本不是我孃的人,你是那個與我娘對話的陌生男人的人?你留在甘州,是為了誤導誰?」

喬叔摔倒在地,坐在薄薄的雪上。

他仰頭迷離地看著韋浮蒼白而陰鬱的面容,看著韋浮眼中絲絲怒極的笑。他好像記得那個純然乾淨的韋小郎君,在深淵泥沼中越走越遠。

喬叔掩袖大哭起來。

他慘然萬分:「不、不不!我說,我都說!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我確實是你孃的僕從,我沒有投敵過,沒有背叛過女郎……老朱、老朱是存在的哇!我不敢說,只是因為、因為那個人位高權重,我怕說出來害了你啊……」

韋浮眸子微頓。

他輕聲俯問:「那個人,是林承嗎?」

喬叔瑟縮。

韋浮在他耳邊聲音清幽:「我早該想到的,林承是外祖父的學生,是我孃的師兄。天曆二十一年他尚不顯赫,尚在為當今皇帝的前程而殫精竭慮。只有他有這種心機,這種狠心……只有他會用大義困住我娘。」

喬叔嚎啕大哭。

老人跪下來給韋浮磕頭,「篤篤篤」的聲音中,潔淨雪地上染上斑紅血色。

韋浮向後跌靠在廊柱上,出神地看著天地飛雪,看著哽咽連連的喬叔。

喬叔抬頭:「小主人……小郎君,你可曾聽過一句話,行歸於周,萬民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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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圓無法從觀音堂堂主這裡得到更多的訊息,因這人實在木訥呆滯,每一句問話,他都要想很久才能答出來。

而他們已經沒有時間。

徐清圓問堂主:「玉延山有什麼,是不是可以殺害人的東西?」

堂主過了片刻,呆呆回答:「那裡有『浮生夢』,這是一種可以殺人的毒……」

徐清圓不等他解釋,就打斷他:「我知道『浮生夢』是什麼!這種毒可有解藥,解藥是否在你這裡?」

堂主:「解藥在葉詩手裡……」

徐清圓:「你殺了這麼多人,犯了這麼多錯,但我無官無職,此時竟然不知該拿你如何是好。眼下玉延山更為重要,你能否跟我上山一趟,幫我說服那些百姓們離開,不要再祭拜那殺人的聖母觀音像了?」

她雖然說得溫柔,用的是疑問語氣,但是她輕輕看眼身後的衛士,示意他們:無論這位堂主的回答是什麼,都要將堂主綁上山去。

甘州的百姓們太相信觀音堂了。

只有觀音堂堂主可以說服他們。

沒料到這位遲鈍的堂主竟然抬了頭:「我可以幫你勸百姓離開。」

徐清圓怔忡。

她不禁喃喃:「你真的很奇怪,我現在開始懷疑你的動機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衛士們衝過來,將堂主抓起來。徐清圓沒指望得到這位堂主的回答,但是他們臨去前,堂主竟然回頭,深深地看徐清圓一眼:

「徐娘子,你說,善與惡能否相互抵消?做盡一百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