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道雪白劍光驟然掠起,刺入沙蟲軀殼尺許後猛然拔高,以開膛破肚之勢,閃電般劃拉向沙蟲那蛟螭形狀的腦袋。等沙蟲反應過來,無比驚惶的扭動巨軀逃竄,劍光已從那對複眼中間疾穿而過,把沙蟲腦袋整整齊齊的剖成兩半!
唐希聖和他的波斯老婆,此時正從北方某座沙丘上冒出頭來,剛好把這一幕看個正著。
“上帝啊,那是什麼東西?”安琪驚呼。
“那不是東西,是飛劍。能發出如此耀眼而又威力驚人的劍光,必是高階飛劍無疑!”唐希聖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高階飛劍是這樣子的啊,親愛的,你能看清劍光裡面使劍的人嗎?”
“看不清。但我想應該是那個張公子所為,此人既然擁有高階飛劍,肯定是出身於名門大派的超級強者!”
唐希聖在那遠處猜測張若虛身份之際,後者已經掉轉劍光,圍繞沙蟲七進七出,把沙蟲數十丈的龐大身軀,斬成無數段墜向地面。
突然地面血光大作,卻是沙蟲被切作兩半的複眼,掉進沙堆後不知何時又合到一處,驟起發難,射出無數道死亡光束,向空中的張若虛射來。
張若虛不敢硬抗,御劍疾走,瞬間脫出死亡光束的籠罩。然後一頭鑽進沙堆,以沙遁術匿形殺轉過來。
“啊!”
陡然一聲慘嚎,發自兩名武士其中一人之口。
卻是那兩個血色複眼報仇未果後,又惡狠狠撞中該武士,化作漫天血汁炸開,噴了此人滿身滿臉。
那血汁不僅腥臭無比,更含有可怕劇毒,武士慘叫數聲後,便一頭栽倒,滾將兩下,便再也沒有動靜。
“卜天!”
頓時剩下那位名叫卜羅的武士,以及半空中的卜六,都撲向卜天倒斃之地,悲呼不已。
卻見卜天仰面朝天,無數絲絲縷縷的白霧,開始從腥血沾染的部位,鑽將出來,瀰漫向四周。
天上鐵尺先生見了,面色大變道:“快閃開,這是蝕骨毒霧,碰到就死的!”
卜六和卜羅聽了,儘管悲痛欲絕,也不得不閃退避開。
“原來那對血色複眼,才是沙蟲的命根子,我一時不察,不想卻害了此人。”
張若虛悠然暗歎,就那麼隱匿著形跡,和急匆匆趕來的唐公子擦身而過,潛行向東。待到眾人視線不及處,即縱起劍光投向高空,從晴望壩子上空疾掠而過,越飛越遠。
等那唐公子回過神來,四處尋找“超級強者”的蹤跡,張若虛已遠在百里之外了。
毫不停留的疾飛一夜,終於在黎明時分,到達逍遙派西山門外的回雁峰。
俯頭下望,連結回雁峰與西山門的鐵索橋,在雲霧中約隱約現。
山腳棧道入口處,那個小小的白蟻青土堆隱約可見。去年秋天,師父李慕白就是在那裡,以仙家手段給他上過生動一課。甚至可以這樣說,他張若虛就是在那個白蟻窩邊,正式踏上修真之路的。
這世間人億億萬萬不計其數,可不管是唐公子那般出身高貴,還是卜六卜天那般為奴為僕,只要你天資機緣稍稍欠缺,便萬無可能與修真界牽連,更不要奢望能成為逍遙派天山派這等名門大派的弟子。
即使成為這些門派的弟子,亦還有築基、金丹、元嬰、返虛、合道等等階層在前面等著,這每一階每一層的跨越,都要付出無法想象的艱辛與代價,多少驚才豔羨的天之驕子,便是因為付出不夠,運氣不好,或者折戟沉沙,或者變作昨日黃花。
而那些最終生存下來的精英,又有哪個沒經過千淘萬漉,又有哪個不面臨著更為殘酷的挑戰與淘汰?便拿張若虛最熟悉的來說,師父李慕白修道兩千餘年,放到塵世中那絕對屬於傳說級的老宗祖,但在修真界,卻只能算是半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