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沒告訴你,就是想看看,你是什麼反應,結果啊。。。”
“結果啥?”這老鐘頭話說一半卡主了,胡大膀就忍不住問他。
“結果跟我們都是一個德行,窮鬼貪財使勁扒!”老鐘頭笑了起來。
胡大膀見他笑的賤賤的,差點就沒抬手給他一嘴巴,但老鐘頭卻反手拍了拍胡大膀胳膊,低聲說:“我跟你說笑呢,胖子你別生氣啊!不過,咱們這裡頭的油水也不少,既然你來接我老頭的班,那等我慢慢的告訴你啊!彆著急!”說話的功夫,他們已經推著車順著走廊就到了那焚屍爐的屋子。
焚化爐被安放在一個單獨的小屋子中,這屋裡頂多有一百多平米,左側牆邊挨著放了三個焚屍爐,另一邊靠窗戶的地方還站著幾個人,當胡大膀把車子推進來之後,那些人看到了車上躺著的屍體,頓時全都帶著眼淚聚過來,似乎是這死人的親屬。
時代不同了,以前的舊傳統都不怎麼讓了,人老了就只能找火葬場給拉走,訂好了火化時間,家人再過來撿骨灰什麼的,許多關於出殯的事那都省了,到了某個特殊時期的時候,那舊習俗在鄉下都消失了,如今也沒能恢復多少。
胡大膀有些鬱悶的靠在窗邊,想抽根菸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原來都是一直跟老吳蹭,他兜裡壓根就沒揣過煙,想起來還覺得有點好笑,胡大膀沒忍住他就笑出來一聲。
但他這一聲笑,絕對是沒分對時候。那些死者的家屬還圍在老去的人身邊苦著呢,突然聽到一聲譏笑,那就都抬起頭望過去,竟發現胡大膀站在窗邊臉上帶著笑,不知道是在笑什麼東西,可看著不舒服,有點讓人火大。
見情況不對,老鐘頭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苦著臉湊到那些家屬身邊說:“節哀節哀,咱們要進爐子了,趕緊都過來搭把手,咱們一起幫忙把老人推進去,來來都別亂看了。”
老鐘頭說完之後,果然那些家屬就又轉過頭來,老鐘頭去把爐膛的方門開啟之後,招呼胡大膀過來,然後兩人合力把爐膛底部的鐵板拖拽出來,然後就把推車卡在那鐵板一邊,兩人用力的把老人翻了個身放在那鐵板上,隨後扯掉了推車,讓家屬都過來,一起把躺著老人的鐵板給重新的推回到焚屍爐中。
等火化完之後,徹底熄了火,就重新開啟爐門,把那鐵板再一次拖出來,這次拖出來之後那就只剩下一層骨頭渣了,這時候就沒老鐘頭和胡大膀什麼事了,讓家屬自己把骨灰撿完後就成了。
“哎!胖子,你剛才笑什麼?”老鐘頭趁著沒事了,就把胡大膀給拖到了焚化室外面,關上了門就直接問他。
胡大膀拍了拍手說:“啥意思?我笑一下都不成?咋那霸道呢?”
老鐘頭嘖了一聲後皺著眉頭說:“哎呀,你要是笑那也得分時候不是?你怎麼在人家整理逝者遺容的時候笑呢?我都沒法說你了!”
胡大膀滿不在乎,拍落了自己身上的灰後,吧嗒嘴說:“說個屁啊!我就是笑他們能咋了?他們還敢我?我直接都給他們一塊塞那爐膛子裡去,讓他們多送一程!”
他竟說的些葷話,老鐘頭拿他沒有辦法,只好搖了搖頭離開了。胡大膀見他走了,知道活幹完了,自然也偷跑了,可還沒等出門,就被老鐘頭從正面給堵上了。
“胖子先別溜,那公安局送來個棍,你給推進去。”
這個棍指的就是那屍體,是他們這火葬場的叫法,這跟舊時候的忌諱有關係。因為舊時年頭說道多,在許多地方有些字眼是萬萬不能提的,就拿趕墳隊說,那挖開墳頭撿屍骨的時候,絕對不能提活或者是生,這一類意思有生命的意思,可能是怕那死人詐屍了。這火葬場則講究更多,但胡大膀他可不管,在趕墳隊的時候,他就從來都不管忌諱,也沒出過什麼犯忌諱的事,可在這個火葬場情況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