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捂住了緩緩止住了鮮血的脖頸,臉上遮住眼睛的布條似乎不知道是哪一次的時候被切裂了開來。
但詭異的是,布條之下的並非眼睛,而是一片模糊的血肉。
她或許是在久遠的形體轉變之下,早已失去了雙眼的概念。
也可能因為,她的軀體本身就是天缺者,從未看見過光明的她,自然不願意在這副軀體上,重塑一個能夠看得見世界的雙眼。
寧願永遠沉醉在黑暗之中,做著永遠不會醒來的夢。
“將軍究竟是怎樣,才會培養出你這樣的一個怪物,只聽聲音,你的年齡甚至不會比那位彥卿驍衛大多少。”
她的聲音顯得稍微正常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死關頭的時刻,找回了自己曾經的聲音。
軀體破損的程度實在太過於劇烈,以至於她甚至無法飄在空中,而是重新落在地上。
右手的權杖撐著自己的軀體,勉強才保持自己站立。
然而就在下一瞬,雲霄的劍芒居然是再次穿刺在了她的軀體之上。
緊接著,又是五柄飛劍同時從各處穿插而過,鮮血噴灑在地上,卻再也沒有喚起豐饒的氣息。
此地的氣息已經盡數潰散,無論是豐饒,還是巡獵,氣息都不再此地留存。
如今天人的軀體保持在原地,沒有繼續恢復,也沒有繼續轉生進入其他魔陰身的軀體中。
或許相對於再次轉生重新凝聚軀體,此時面對這個必敗的結局,也早沒有了任何意義。
但她此時卻彷彿不甘心那般,抬起頭來,聲音斷斷續續的模樣。
“建木降臨……會帶來不死的仙軀——賜予我們星核的人,這麼說……”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甚至有種隨時要嚥氣了的感覺。
符玄蹙眉看著她,似乎覺得聽這個手下敗將還想說什麼。
至於雲霄插的飛劍她都不想管,藥王秘傳的魁首,可不會被這幾隻飛劍釘死。
尤其是這種完全轉變向了豐饒的怪物,更是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死去。
如今這傢伙拼了命的還要站在原地,而不是舉手投降,莫非還有其他援兵不成?
想到這裡,她轉眼看向身旁的雲霄,雲霄似乎也想到這一點,四處轉動視線,想看出這個傢伙的後援在哪裡。
然而環顧了周圍一圈。
除了周圍的雲騎,列車組和停雲之外,在場沒有更多的其他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停雲的時候,似乎眼眸裡忽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來。
先前看出停雲姐身上出現的變故,曾以為他這是自己的幻覺,停雲其實沒有太大的問題。
然而——
事實卻似乎和自己背道而馳,他看著面前的停雲,理之劍的被動忽然在這個時候展現了出來。
只有在面對自己從未理解過的思維邏輯之時,理之劍的被動才會展開。
他透過了停雲此時眼中的神色,居然感受到了一種……愉悅。
那種愉悅不是這裡戰鬥結束,雲騎獲勝帶來的愉悅。
相反,她的這種愉悅沒有任何指向性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彷彿是一種,觀眾在面對好戲上演的感覺。
這種眼神,這種情緒,不是自己曾經認識過的停雲姐。
不如說,此時站在這裡的停雲姐,模樣和過去相同,但,內在絕對不是——
他的眼眸瞬間凌厲了起來。
而此時不遠處的停雲卻似乎是察覺到了雲霄的目光。
回過頭來,對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露出了一股看不透的神色。
自己的理之劍被動,去嘗試著理解面前這位【停雲姐】的過去未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