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吟唱中,她終於睡著了。
赫氏集團的頂樓辦公室裡,英挺的男子正滿臉沉鬱,有些煩躁地揪掉領帶扔到沙發裡,秘書莎米拉婷婷嫋嫋地抱著一沓檔案走進來:蟲
“總裁,這是下週您的活動安排。”
密密麻麻的工作安排,會議、出差、會議……赫連獨歡只瞥了一眼,就險些壓制不住。
莎米拉櫻唇輕啟:“下週一您要去香港,機票已經訂好,週四回來參加集團的半年峰會,下週末……”
“夠了,你先出去。”
赫連獨歡冷冷打斷,眉頭冷峭地似結了霜花,烏沉沉的眸子望著透明的落地窗外,身如孤樹。
女秘書悄然而退。
嘩啦一聲,檔案紛紛落到地上,歷來沉冷睿智的男人此刻像困躁的獸,找不到發洩的出口。
林落白,林落白,他一拳砸到辦公桌上,一隻青花瓷的筆筒被震翻咕嚕嚕滾到腳下,一聲脆響,碎了。
氣急敗壞地打電話:
“Kenny,過來一趟。”
兩分鐘不到,戴著金絲眼鏡的助手Kenny推門而入,一眼看到滿地狼籍,微微驚詫了一下:
“赫連,你別這樣……”
“馬上給我訂一張到昆明的機票。”
林落白,她竟去了西部做暑期志願者。
她不肯原諒自己,兩個月不肯見他一面,不肯接他一個電話,她甚至換了電話號碼,連他幾年前送的那隻索愛,她也再不開一次機。
落白落白,你就再不肯給我一點機會了麼。
是,是他赫連獨歡活該,他不能給她一個未來,是他無能,可是林落白,只有我的愛,難道我的愛,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哪怕有一點點的接受,哪怕有一點點的欣喜,林落白,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
他後悔,悔自己怎會被憤怒和嫉妒衝昏了頭腦,居然伸手打了她……
Kenny有些無奈,試圖勸解:
“公司的年中會議就在這兩天,少了你恐怕不行,況且……暑假也只有一個多月,不如等……”
“我一刻也等不了,你去辦吧,三天之內到昆明的機票。”
傍晚,晚霞似火。
赫連獨歡開著車緩慢地行駛在上海的車水馬龍中,眼神是茫然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芸芸眾生,卻突然找不到她的身影。
停下車才發現自己竟來到了S大,學生都放暑假回了家,留下的唯有一個空落落的寂寞夏天。
林落白,我怎麼就讓你逃了呢。
赫連獨歡站在S大校門口的法國梧桐下,滿心晦澀的失落和傷感。
將近兩天兩夜的火車,林落白全身幾乎要散了架,最後一個黎明到來的時候,同伴們都還沉睡著,唯有她還醒著,見東方泛出了魚肚白,便下床,準備去洗漱。
洗完臉,鏡子中的自己蒼白著臉,失卻了光彩的眼睛下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一轉身卻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啊,對不起。”
“落……落落?”拿著牙杯香皂貌似剛洗完臉的男孩一臉驚訝,清晨的車廂中他欣喜地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真的是你嗎?你也來做志願者嗎?真巧。”
男孩英俊中透著秀氣,林落白藉著朦朧的光色努力地辨認了半天才恍然認出竟是沈陌錦。
是沈陌錦。
她悄然抽出手,沒有像以前般掉頭就走,而是客氣地笑了一下:
“哦,你也是嗎。是很巧。”
疏離和淡漠,沈陌錦不是不懂,只是此刻心中的狂喜除了他自己,沒有別人能體會。
是緣吧,是命運吧,他以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