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緦仍住在賢王日常住的院子中,方晏患得患失,想起晚來還要進宮陪審刺客,再不願離開少年身邊。幾人用過午膳,蔚緦吵吵著昨晚睡客棧睡得不舒服,得好好補一覺。尹氏兄妹連夜理帳頗覺疲倦自去歇息,剩了方晏吩咐下人將書房的公文取來,邊閱著公文邊和躺在床上的少年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不一會兒,便聽身後呼吸細細,蔚緦已睡得熟了。
賢王放下手中的細毫筆,慢慢走到床前,靜靜地坐下,臉上清淺的笑容漸漸收攏,只餘下淡淡的苦澀。一隻手伸了出來,似是想撫觸少年青嫩的鬢角,卻不敢當真摸上去,只隔著空氣緩緩描驀,額爾頹然收回手,身體軟軟地靠在椅背上。緦緦,在你心中,恐怕連一點位置都不曾。。。。。。給我。。。。。。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為何不跟我說,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禍國殃民之事,縱使前頭刀山火海,方晏也會替你去辦。。。。。。
門外傳來紅珊低低的聲音:“王爺。。。。。。”
方晏回過神來,立起身走到門前,開了門,美麗的侍女亭亭立於門前,眉頭卻是皺著的:“王爺,金陵那邊有訊息傳來,奴婢覺得有些不對勁,特來向王爺稟報!”
方晏跨出門檻,回身細心地扣上房門,指指院中葡萄架下的石桌:“什麼事?”
主僕二人來到桌前,方晏撩衣而坐,紅珊雙手奉上一個信封,封口是開啟的,方晏抽出裡頭的信箋展開來略略通讀,眉間微褶:“疏鴻回京了!”
紅珊點頭:“不錯,信上說梅總管是王爺走的當天下午便回了京,今日卻仍不曾到府!”
賢王沈吟:“疏鴻坐馬車,腳程慢些原是應當,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小顰。”
紅珊搖頭:“王爺不曾仔細看,這信上說梅總管是騎馬走的,小顰與他共乘一騎!”
方晏怔了怔,將手中的信件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緩緩開聲:“疏鴻從不曾騎過馬!”
紅珊柳眉深皺:“王爺。。。。。。”
賢王擺了擺手:“不要妄加猜測,等疏鴻回來再說吧!”
紅珊仍是憂心:“梅總管性情孤傲,只怕他不會再回來了!”
方晏揚眉:“此話怎解?”
秀雅的侍女一字一句地問著:“梅總管可是見著了蔚公子?”
賢王倏地沈下臉:“紅珊,疏鴻雖是我親自帶進府內,不過是因了他是母妃孃家的親眷,無有其他緣由。”
紅珊垂下頭,隔了一會兒,一點一點復又抬起:“王爺,以前奴婢也認為是因了親戚之故,自從見了蔚公子,奴婢才知道並非如此。王爺,太妃孃家親戚何多,你探親一趟,如何只選了個梅疏鴻?”
方晏別過臉:“那是因為疏鴻品貌出眾、才華過人!”
紅珊搖頭:“華氏親支廣遠,縱然梅總管有過人之處,焉知無有其他更優秀者?王爺,你是為了那一兩分相像吧?”
方晏拍地敲擊石桌,語聲已有怒意:“紅珊,你太放肆了!”
端莊的侍女盈盈而立:“王爺,但凡見過蔚公子的人都能發現梅總管與他有幾分相像,這府裡個個都是鬼機靈,如何不明白王爺的心思?梅總管平日裡對人十分清傲,此次若回來,王府中有多少人會在背地裡暗暗恥笑、冷嘲熱諷?這等羞辱稍稍有些心氣兒的誰願意再回來?”
方晏怒意勃發,手已高高舉起,正要一掌揮下,卻見紅珊驀然昂起了頭,眼中淚光點點,心下忽軟,抬起的手慢慢垂下,聲音清冷:“紅珊,你為他鳴不平嗎?還是覺得本王所為欠妥?”
紅珊不卑不亢:“非是欠妥,王爺實是大錯特錯了!”
方晏怒火騰地復又升起,厲聲喝道:“紅珊。。。。。。”
紅珊無畏無懼:“這些話奴婢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