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見到面的日子裡，我每天晚上都會糾結：新的一天該怎麼和你打招呼呢？是繼續安安靜靜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注視著你，還是鼓起勇氣對你說一句問候呢？”

當唸完最後一個字，有同學看到了蘇意，連忙發出了巨大的嘲笑聲和起鬨聲，生怕蘇意不知道這是誰的東西。

她面無表情地走到男同學面前，伸出了手，語氣平靜：“沒人告訴你，翻別人的東西是個不好的行為嗎？”

男同學上一秒還在嬉皮笑臉：“怎麼？反正都是寫給我的，我提前看看怎麼了？”

蘇意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噁心與反感，不僅因為他對蘇眠感情的輕視，更因為他當眾誦讀人家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交給他的情書。

於是蘇意乾脆就伸手過去想要搶回來，就看到男同學一個轉身從桌子上下來，露出了一個滿是惡意的微笑。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蘇意目光冷冷地盯著他，不發一言，似乎想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隨後他繼續開口：“那你現在給我脫一個，我就答應你。”

教室裡安靜了一瞬，然後立刻爆發出一種近似於迎接狂歡節的叫聲，興奮又吵鬧，荒誕又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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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還是你會玩啊！”

“老實說，可能沒什麼看頭，不過也可以看看哈哈哈——”

“就是，有便宜不佔是傻子……”

有看不慣的女同學慢條斯理地轉著筆，筆在她手指間飛快地穿梭著，彷彿下一秒就會掉下來，可就是維持著一種平衡：“我說，看她脫給你看還不如回家看你媽脫，你媽胸可比她大得多了。”

男同學一下子沉了臉，但介於他們都是穿黑色班服的，最好還是別起衝突比較好。

畢竟在老師眼裡，聽話懂事的學生是不會跟別人起衝突的，於是他乾脆把這個被冒犯到的怒火撒到了一直安安靜靜的少女身上。

“怎麼，還是思考呢？說不定你一脫，我心情一高興，就答應你了呢？”

周圍的聲音依舊吵鬧嘈雜，被推開的門與牆壁發出撞擊聲。

窗外的陽光只灑落在他們觸碰不到的地方，帶著夢幻卻虛假的感覺。

耳邊是惡意的催促聲，以及紙張被搖晃後與空氣摩擦發出的聲音。

刺耳又難聽。

蘇意站在看熱鬧與漠不關心的人群中間，神情平靜，眼裡的光亮彷彿被水汽浸溼，瀲灩著清透的華光。

“好啊。”她說。

男同學的手頓了一瞬，眼裡只看得到眼前少女慢慢揚起的笑容，那雙眼睛不躲也不避，注視著他，彷彿浸泡在潺潺泉水的寶石，真心又誠懇。

下一秒——

她猛地抄起桌面上的一把小刀，往前一步扯住了他的領口，然後一個膝蓋頂上他的腹部，將他撞到疼痛地彎下了腰，隨後他被蘇意狠狠壓制在地上，並且那雙被纖細漂亮的手緊握著的小刀“撕拉”將他的上衣從上到下給割破了。

於是他身上的班服徹底報廢。

而坐在他身上的人依舊笑得純潔又無辜，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冷意。

“那你先來脫一個示範一下吧~”

男同學根本不敢動彈，因為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把割破了衣服的刀子還橫抵在自己的脖子。

他下意識嚥了下自己的口水，於是就感覺到脖子上一陣刺痛，緊接著有黏膩的液體就這麼滑落下來。

“我靠！！！”

“快去叫老師！！”

這下這場鬧劇被一個誰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給打破了，有的人終於感興趣地往這裡看了過來，有的只是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