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樣迫切見到人的心情,在沈慕白開啟房門的時候,立即急轉直下,陰暗的情緒瞬間在體內翻湧,太陽穴像是針扎一樣鼓動著。
房間裡,只有一具身體慘白的屍體,血液流到地上,散發出熟悉又噁心的腥臭味。
可房間裡的另一個人卻消失不見,讓人忍不住猜想,她又受傷了嗎?
為什麼不等他回來就開啟門追出去?
是因為不信任他嗎?
還是覺得他可有可無,然後自己又在一堆麻煩中受傷?
哪怕理智告訴自己,少女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是那種被關在籠子裡等待別人眷顧的金絲雀。
只是這種近乎折磨人的焦慮、隱秘的急切的渴望,似乎有了宣洩口,並逐漸扭曲成了一種醜陋的不甘,和無聲的希冀。
那一瞬間,沈慕白根本不在乎自己情緒的異樣從何而來。
他的眼裡帶著不自知的陰翳,如同枯死樹枝的影,在冰冷的房間裡蔓延。
——如果,她像之前一樣動也不能動,多好?
只能依靠他,哪怕受傷也會被他及時察覺。
想起她因為心疼積分而放任自己不管的態度,他就覺得……不該放她一個人待著的。
孟晚站在他身後,察覺他身上冰冷的殺意,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要是那小美人真的出事的話……她會死的吧?
只是下一秒,沒等他們有所行動,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稀薄,空間也扭曲起來,場景變得模糊不清,身邊的人也突然消失不見。
見沈慕白的背影像是投影一樣消失不見後,孟晚心一跳,立刻回頭看安靜和老梁的位置,可也只是對上了他們略帶驚訝和不安的表情。
再然後,周圍變成了一片死寂和黑暗。
似乎……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很好。
蘇意咳嗽了一下,依舊在緩解喉嚨的乾澀感,以及明顯到難以忽視的痛意,而且背後被那釘子劃破的傷口滲出的血液,也粘在了衣服上,使其貼著自己的背,難受至極。
想弄開,又怕疼。
但她早就過了一受傷,就會撲到媽媽懷裡尋求安慰的年齡。
畢竟在失去他們之後,她就明白,眼淚除了讓弟弟擔心,讓壞人譏笑,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哪怕哭,她也只是在無人的時刻。
剛剛空間扭曲帶來的詭異感,她也察覺到了。
那麼,現在就是他當時待著的密室吧?
不過她現在看不到,黑不黑的也沒關係。
但重要的是,當時男人的視角,只有自己一步步被馴化和絕望的過程。
她根本沒有辦法冷靜地觀察那個精神病人是如何進來的。
雖然實際情況是男人被精神病人盯上,被困在這裡折磨,死沒死不知道,不過他因此遷怒了所有人,這倒是真的。
他覺得是別人對他的死活毫不在意,他才會那麼慘。
所以那個伴隨著他出現的黑霧具有擴大所有情緒的功能,特別是那些陰暗的、使人癲狂的負面情緒,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就是想要所有人陷入一種詭異的狂歡當中,把鮮血當成美酒,把地獄作為天堂。
不過只要脫離了黑霧,就很快能平靜下來。
至於為什麼要這樣?
她只是想做一個簡單的嘗試而已。
不管依不依靠別人,自己都能行。
等終於適應這陣疼痛,蘇意開始邁步,一點點往牆邊探去。
雖然知道這是密室,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人還是存在各種各樣對未知的想象,根本不可能無所畏懼地往前走。
很快,腳尖似乎觸碰到了一個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