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娥轉身看著段玉萍,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我們認識嗎?”高娥輕笑。
“之前不認識,但是可以認識一下。”段玉萍覺得這個婦人看似普通,倒很坦蕩。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的。”高娥收斂笑意表情變的嚴肅。
段玉萍也不尷尬:“如今這兜水兩岸,也只有你們壩頭村能盡得朝廷賑災的恩惠,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陳夫人以一己之力保住整個村子的人。”
“把我查的很清楚?”高娥一時間不確定對方的目的“不過還是錯了。”
“錯了?”段玉萍不信。
“壩頭村能到今天,是每個人盡其所能的結果,不是我一個人保住的。”高娥在這方面從來不居功。
若非他們整個村子存在,冬天來的山賊,春天來的獵戶,都不是陳家能應對的。
段玉萍意外的打量了一下高娥。
她的確查了高娥,也捋出陳家糧食的來源,在她看來只有高娥有錢那樣做。
沒想到她卻不這樣認為。
“你找我有什麼事不防坦蕩一點直說,這樣自認為把我查的清清楚楚,只會讓我覺得你居心不良。”高娥嗤笑。
這話讓段玉萍有些尷尬,自己這樣做的確有些不坦蕩了。
但是她更喜歡的是控制一件事,而且不覺得需要在高氏這樣的農門婦人面前坦蕩。
可是聽她這麼說的時候,有點慚愧。
“我姓段。”段玉萍還是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想和陳夫人做一筆交易。”
“交易?”高娥覺得她現在沒什麼需要買的“說來聽聽。”
“如今兜水兩岸的田地已經開始漲價,我願意把我手裡的地原價轉給陳夫人。”段玉萍直接說。
高娥聽的想笑。
如今兜水兩岸最麻煩的可能就是地。
之前那些士紳和地主趁著洪水囤積了不少地,這裡面還有葉臨川的功勞。
之後賀堂春來合縣,頒佈了朝廷的賑災策略,這策略是逼著那些囤積地的人快速把地種起來,這對朝廷和百姓來說都是好事。
接下來就是那些人高價僱傭長工,妄圖短時間把地收拾好種上,結果引發了疫病。
疫病被控制之後合縣壯勞力大量流失。
反正他們在合縣也沒有恆產,家人在洪水和疫病裡也不剩下幾個,乾脆外出謀生。
如此以來在合縣根本僱傭不到壯勞力,那麼朝廷的賑災政策就會讓那些囤地的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段玉萍看高氏這反應,眼眸低轉了一下,估計是猜到她目前的處境:“這對別人來說有點燙手,可是對陳夫人來說可是好事。”
高娥依然笑而不語,對她來說的確不算壞事,這些人早期買的地很便宜。
可是有時候止盈比止損更重要,她不佔這個便宜肯定能安穩,可是她貪了這一筆,就會有未知的風險。
如今是她已經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段玉萍沒想到對方會這麼沉穩,完全不是一個農門婦人會有的城府:“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了。”
“可能我對段小姐來說是唯一的店。”高娥說著走到段玉萍身邊“你能在合縣買地自然有自己的門路,如今卻只能找上我。”
高娥戳穿了其中的關鍵,讓段玉萍十分尷尬。
她不是合縣人,合縣本地計程車紳還可以靠著聲望在沒被洪水衝的地方找一些人,而她幾乎找不到。
而且她除了囤的地沒有別的產業,連為長工提供住處和吃食都是問題。
所以她在合縣非常被動。
“那陳夫人的意思呢?”段玉萍本來想找個軟柿子,結果找了一塊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