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實業。
元棠再次發動車輛,閒談一般跟胡燕說起自己名字的由來。
“其實我上學之前的名字叫元糖。小時候我真的超級喜歡吃糖,那時候你知道的,誰家有點糖都是緊著上工的人吃。”
白糖這種東西,即便現在來說,在很多偏遠的鄉下都是緊俏的。
“有一次過年,家裡買了些散糖,用土紙包好,上面封了一張紅紙。家裡從買回來糖就說是要年三十用。”
趙換娣千叮嚀萬囑咐,把糖放在櫥櫃的最高處,生怕他們這群小崽子把糖給拿了吃了,到時候走親戚沒東西拎出去,還讓他們挨個對著主席像下保證。
元棠:“我那時候可想吃了,但是又不敢。最後我就想了一個辦法,我就跟我奶奶說好了,我說我給她洗衣服,到時候糖送去了,她分我一點。”
現在想想真是傻,那時候奶奶就跟著大伯一家住了,往常她去,奶奶都是藏著東西不給她吃的,只有奶奶想使喚她的時候,才會喊她去。
去了幾l次她也知道奶奶是故意的,漸漸的也就不去。
只是那次,她實在是太想吃糖了。就想著跟奶奶說好,自己給她洗衣服,她給自己糖。
寒冬臘月,她不光是要做自家的活,還要去給一個半癱瘓的老太太洗衣服。
大伯母巴不得有一個人來幫手,立刻就把老太太的衣服全都丟給他,連帶著尿溼的被褥,吐髒的厚被子。
元棠就這麼傻傻的洗了半個月衣服,那年手凍的全是爛瘡。
終於等到年三十這一天,她滿懷期待的等著晚上。往年每年的年夜飯,都是自家帶著年禮去大伯家,大家一塊兒l過年。
元棠心想,自己今晚就能吃到糖了。
可那天臨走時候,趙換娣多了個心眼兒l,把包好的糖開啟一看,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吃空了半邊!
怕她發現,還在紙包裡裝了半邊土坷垃。
趙換娣暴跳如雷,一個個審。偏偏誰都不承認,都說不是自己吃的。
最後只能罵了元棠一頓,說她這個大姐不長心眼,不幫著她管。
一邊罵一邊篩,把土篩出來,裡面的糖只能重包,最後只有一個小包。
年禮給的簡薄,大伯母進門就陰陽怪氣。
等到終於把年禮給了奶奶,老太太斜靠在床上,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只有一張嘴還鋒利的很。
“吃糖?女娃子家吃個屁的糖!()”
出爾反爾的老太太把大伯家的堂哥叫來,一口一個兒l啊乖的,把糖塞給他。
≈ap;ldo;小心點,別叫別人瞅見,自己慢慢吃。?()『來[]≈ap;看最新章節≈ap;完整章節』()”
元棠想不起來那天自己做了什麼了,大概是哭了的,最後被趙換娣揪著耳朵罵沒出息,一路拎回家。
那一年的糖最終也沒吃到嘴,還落下一個壞名聲。
趙換娣在外面把這件事當成一個笑話說,誰見到她都說“元大丫,我這兒l有糖,你幫我幹什麼什麼,我就給你”。
她成了一個被取笑的猴子,村裡的人們笑的開懷,話裡話外都是說她好吃嘴,被人騙。
往事太過久遠,很多事情到最後都不了了之。
比如,元棠至今都不知道是誰偷吃了糖,或者家裡幾l個弟妹都有份只除了她。
再比如,她從那時候起就覺得很奇怪。好吃嘴怎麼了?
村裡多的是為喝一口酒吃一口肉發脾氣的男人,為一顆糖一截鉛筆頭打架的孩子。
怎麼女人一旦沾上吃喝,就容易被人指責道德?
彷彿任何跟享樂有關的,都是錯誤的,吃苦才是女人的底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