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人抬抬手,簡單回了一禮,然後雙手朝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就坐。
“這不是檢閱,諸位免禮!”
“這些天,老太婆的事,有勞諸位費心了。大家辛苦了,謝謝,都請坐!”
老人聲音低沉,充滿哀傷,略帶一絲哽咽。他給在座的醫務人員簡略道了一聲謝意,便靜靜坐在會議桌主位上。
這些年,老人已經習慣c位。
“付閣老,我是御醫堂李琰裴,受兩個專家組委託,給您彙報情況。”
開口說話的老者身著便裝,此老名喚李琰裴,皓首蒼顏,氣宇不凡。
李琰裴是這一次御醫堂專家組的組長,醫術精湛,聲名顯赫。他是血統純正的御醫,心外大拿,辟雍大學士。
“李專家,不用客氣。坐在這裡,我只是普通的病人家屬,說說具體情況。”
“付閣老,實在抱歉。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會在工作時間驚動您。老夫人的情況十分危險,我們已無能為力。”
面對如此病人家屬,給出這等非正式的病危通知書,多少有些吃力不討好。
李琰裴是御醫,倒是沒有過分拘束。
“今天下午,它是一個坎,我們無法保證老夫人能順利挺過去。”
“請示了醫館長老會和御醫堂後,才敢麻煩戰閣通知您,還請見諒。”
老人知道,這是病危通知書,老太婆危險了,並未吭聲。
“付閣老,老夫人進入彌留狀態,隨時可能病危。即使這個坎挺了過去,也堅持不了太多時日,望家屬做好準備。”
生老病死,見多了,早已看淡。李琰裴神色平淡,侃侃而談,未失分寸。
誰都需要面對,總得有人給出結論。
“李專家,在座各位,這段時間老太婆給大家添麻煩了,在此我由衷感激。”
“過了今天這個坎,老太婆若是還能有些時日,依然需要拜託各位。”
“付某懇請大家,千萬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只需把老太婆當成普通病患。”
付俊成難掩哀傷,稍作停頓,繼續說道:“事已至此,拜託大家盡力而為。”
“我也知道,人力也有窮盡時,力難迴天之事在所難免。在此,付某以人格擔保絕不會責怪大家,還請大家相助。”
語氣平緩,語速不快,付俊成彷彿是在作報告,只是聲音有些顫抖。
人還沒有嚥氣,這個病危通知,付俊成並不願接。嘴刀很軟,但他在推。
付俊成臉色陰沉,黝黑的額頭上兩蹙濃眉在一道道皺紋地拉扯下,眉尖已經湊到一起。眉梢漲紅,那幾根長長的白眉不時在抖動,肉眼可見。
付俊成沒再說話,雙眸一凝,鷹眼中精光乍現,在眾人臉上往復巡視。
久居高位,殺伐之勢咄咄逼人,在座的醫務人員漸漸感覺到有些侷促。
伴君如伴虎!
在座各位都是大拿,寧可相信這句古話,也不敢輕信這位閣老的人格魅力。
小命開不得玩笑,眾人端坐不敢言。
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接話,會議室之靜幾可聞落針之音。
老人見無人響應,扭頭朝身著武士服的王汝陽問道:“王主任,你跟藍姨不是外人,說說看,醫館有何看法?”
“你且放心大膽說,不要有顧忌。”
前面的話還算隱晦,不過以勢壓人。
此言一出,李琰裴面色一沉,多了幾分惱怒,雖未吭聲,卻是滿臉鐵青。
李琰裴的反應,自然逃不過付俊成的法眼。付俊成只是平平淡淡掃了李大組長一眼,並未放在心上。
付俊成靜靜看著王汝陽,等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