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蘇晚沉默了一會,又嘆了口氣說:“我以為你會選擇安誠。”
忻顏依舊笑得平淡:“我誰也沒選,只是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離開這裡你去哪?”
忻顏頓了頓,看了眼窗外,輕輕說:“回家。”
蘇晚的婚禮上,又見到了安誠。
她一眼就看見了他,帶著那條她送給他的領帶。
上次見他,還是她出院的時候,安誠曾抓著她的手,做最後的努力:“忻顏,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好好待你。求求你,別這麼離開我。”
忻顏甚至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隱隱的淚光。
她不是個心狠的人,那一刻她也想將雙手貼在他的臉上,告訴她其實她心裡還是很在意他。
然而她終究是忍住了。
掙脫他的手,她說:“安誠,你不是我,你不會了解我身體的那種疼。只要你在我身邊,每次看見你的人,聽見你的聲音,甚至呼吸一下都疼。我想我必須離開你,不然我會疼死的。”
沒想到安誠竟然伏在她腿上哭了。一個男人的淚水,彌足珍貴。
許久之後,他起身,背對著她,沒有讓她看見他的眼淚,輕輕說:“忻顏,等你不覺得疼了,記得回來找我。”
然後他就離開了。
如今,他一身西裝革履,意氣風發地立在那裡,遠遠地看見她,微微一笑。
彷彿是靜止了時間,不隨風動,不隨風止。
她也回以輕描淡寫的笑容。
誰也沒有上前一步,也沒有問候一聲。
就那麼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相視一笑。
新娘換了一襲紅色旗袍走出來,和新郎一起向賓客敬酒。
走到忻顏這裡,蘇晚臉上已經滿是酒醉的酡紅。蘇晚碰了下忻顏手裡的杯子,笑容甜蜜:“忻顏,我和韓楓能走到今天多虧了你,謝謝你了。”
韓楓陪著蘇晚,亦彬彬有禮地笑了:“謝謝。”
忻顏展顏笑了起來。不顧一旁謹年的阻攔,將手裡半杯酒一飲而盡,眼中泛起了淚花:“我祝你們幸福。”
蘇晚和韓楓也紛紛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你也會幸福的,忻顏。”
忻顏離開S市那天,安誠一直待在家裡,沒有去送她。
少飛見他那個頹然的樣子很是氣急敗壞:“哥,忻顏都要走了,你怎麼還在喝悶酒?難道你喝酒就能把她追回來嗎?”
高峻也恨鐵不成鋼:“我真是看錯你了,安誠。你以前胡攪蠻纏的那股勁都哪去了?”
安誠只是淡淡地說:“你們他媽的都別管我。”
坐在落地窗旁,身邊堆滿了酒瓶和菸蒂。偶爾天空中有飛機經過,他會有一秒的失神。飛機在天空裡留下一道長長的白色痕跡,他會想,不知那裡面有沒有她。
安誠的爸爸安遠敬曾經說過:“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擔當,至少是要能夠保護自己懷裡的女人。”
所以儘管當初餘家不同意餘寧薇和一貧如洗的安遠敬交往,安遠敬還是拼盡全力證明了自己,也實現了他曾經承諾給餘寧薇的幸福生活。
安誠一直很敬佩父親。
也佩服母親的勇氣。
然而他自己卻傷害了深愛的那個女人。
連他們的孩子也沒保住。
他甚至還沒對她說過一句“我愛你”,她也沒有。然而其實兩個人的感情就是這麼順理成章的事,並不需要那三個字束縛。
當她願意說那一句“你帶我走”的時候,就已經是將自己的心意毫無保留地展露給他。
只是他沒有珍惜。
S市進入了漫長的梅雨季。
B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