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玉郎木訥的搖頭,伸手指著那些看著都駭人的兇器,剛醒過來的柔軟聲音裡,帶著一點不易覺察的顫抖:“你要幹什麼去?打野豬嗎?”
喬羽笑:“對,獵人要狩獵了!只是,不是野豬,是老虎!”
楚玉郎猛地睜大眼,一雙手將手底下的被子一把攥得緊緊的,連呼吸都窒息了一下:“別說笑了,大晚上的狩什麼獵,還要打老虎?你打我算了!”
喬羽見楚玉郎有些激動,忙伸出手指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斜眼透過窗欄看了看外面看似平靜的夜色,然後,一步步的移到門邊,靠在門垣上,推開一個小縫隙,道:“你睡吧,我打完老虎就回來!”
楚玉郎快要被媳婦這種半夜不睡覺,吼著要出去打老虎的衝動氣炸了,剛要吼出聲,瞭解他的喬羽飛身壓來,一手緊捂著他的嘴,一手壓住他的腰,猛地朝床上一按,砰的一聲,楚玉郎又倒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盯著喬羽。
喬羽看楚玉郎要掙脫,對著他搖了搖頭,然後又擔心的朝外面看了幾眼,果然,那幾個黑影似乎覺察到了動靜,不再動了!
喬羽暗想不妙,抽過一邊的被子,唰唰唰的就將楚玉郎緊緊地包在被子裡,壓低聲音,道:“有人!你給我老實呆在房間裡,別出來!”
楚玉郎看著媳婦不似開玩笑的模樣,再想到幾個月前在京城延平王府發生的暗殺,他的心瞬時一擰,恐慌轉眼擴大,佈滿了他晶亮的眼睛,一時間什麼怒氣都跑沒了,只是聽話的點點頭,看著媳婦蹀血陰沉的眼珠子,後怕的嚥了口口水,手指,藏在被子裡微微的顫抖。
見小白兔有點發白的臉,喬羽安心的摸著他的後背,拍了幾下,看著夜色,道:“就怕他們不來,這廂出現,老子總算是鬆了口氣。”
當初她跟著楚玉郎出來,一路上雖然有虎狼軍和帝皇軍隨駕,但她還是日夜小心,天天跟著楚玉郎,保護他與左右;在均縣,殺手沒有出現,她開始擔心,因為越是沉得住氣的獵物越會在攻擊的時候要人斃命,她曾經數個日夜不眠,看著酣睡在身邊的楚玉郎,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到了幽雲州,那批人還是沒有動靜,可是急壞了她暴躁的心,只有重複不停的擦拭著兵器,摸著那冰涼的觸感心裡才會平靜一些;現今,獵物出現,一直苦苦等候的獵人終於要滿載而歸,這份歡喜,豈是他人能夠明白?
喬羽看乍毛的兔子乖了,轉過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吱呀”一聲——
房門大大方方的敞開!
喬羽站在門口中央,一雙幽幽冷目看著夜幕中的鬼影,悻然一笑!
此次來人的功夫絕非上次的那幾個小殘兵能夠比得上的,來人輕功極好,下盤力道極大,身影看似粗壯威武,應該都是一個個的彪悍之輩;空氣中的殺戮極重,看來都是長年累月刀尖上舔血的專業殺手;怪不得讓適合明槍明斗的虎狼軍都摸不準他們已經潛進來了;若不是當時楚玉郎在她懷裡翻身,她恐怕也會忽略這夜色中的血氣,就這樣一睡再也起不來。
喬羽將肩上的大刀放在門邊靠著,將跨在肩上的長弓拿在手中,手從背後的箭筒裡抽出一支磨得極為鋒利的長箭,箭搭長弦,微微使力,手肘平穩有力的朝著後面一點一點的拉扯,空氣中,隱隱肅殺漸漸隱現。
黑影似乎已經看見了喬羽的動作,各個停下腳步,站在夜色中,吐著猩紅的腥子,滴著惡臭的毒液。
弓弦越來越緊,長箭越拉越挺,在長弓拉成滿月,空氣中弓弦因為承受負力而發出的磕磕巴巴的聲音時,喬羽粗喝一聲,爆粗的脖頸上鮮血充紅,瞪大的圓圓大眼宛若吃人的夜叉,死死地盯著黑影;右腿朝後一跨,腰盤帶著勁道朝下一弓。
人如弓,弓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