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這位妹夫居然這麼有才華,早知道就該啟用他去鴻臚寺任職啊。說不定能把日本和高麗搞成一家子。”
吳貴妃多年早已經有皇后之實,聞言都有些守不住,只能說:“妾有罪,不敢求官家寬恕,只求您莫要氣壞了龍體。”
“朕自然不會寬恕。”趙官家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吳瑜如此年紀還誠惶誠恐,心裡多少閃過一絲不忍,但家國天下的責任很快就把這一絲不忍壓得乾乾淨淨。
“貴妃,張說會即可下獄,該怎麼判就怎麼判。至於你的孃家那裡,你自己去安撫。多年情分,朕只有一句話,都是你我的皇孫,不要淪為別人博弈的籌碼。”
最後一句話令吳瑜幾乎跪不穩,她雖不幹政。但隨著這些年趙官家有意無意的栽培,誰還能看不出大皇子燕王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也因此,很多人就在他身上押寶。但隨著這些年大皇子地位穩固,又有人試圖在皇孫一輩投機。
這裡面自然少不了江南大族的手筆,他們想著,哪怕是熬過父子兩代。五十年之後,換上一個好說話的皇帝,對他們也好。
而在這其中,穿針引線的不必多說,就是這個張說了。
趙九在那一刻特別理解朱元璋為什麼那麼喜歡殺人了,甚至還留下了“殺盡江南百萬兵”的名言。
他明明已經把人打碎安置了。各地田皮田骨幾乎消失無蹤,佃戶受虐帶可以越級上訴,這些人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力量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終於在一天深夜,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把人家正在睡覺的梁肅叫過來,問出了這個疑問。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梁肅想了一會兒,道:“官家,請問江南一條鞭法之後,各地是不是出現了銀貴谷賤,而近年海寇猖獗,他們為了生存不得已跨地域報團。開始是為了自保,朝廷也只好支援,但久而久之,會不會形成新的利益集團?他們又是否會謀取利益呢?比如說透過合法的手段把田產記在公社之下。”
“比如說這次涉案的陸侍郎陸游。他本人對此事完全不知,但山陰陸氏乃是大族,藉著他的旗號做事方便許多。”梁素說到這裡不由得感慨,本來陸游是他比較看好的接班人之一,但是現在也不用想了。
趙官家聽後十分震驚,但多年當皇帝形成的思維,讓他很快接受了這一切。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說的就是這情況。
但他本人依舊難受,連藍橋風月都不喝了。特別找來段智興送的白彝泉酒,和梁肅幾杯下肚,傷感道道:“今日秦王還來看我。讓朕不要太擔心。但朕如何能不擔心,我們這一代人終究是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