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是慕容皇貴妃身邊最鮮亮昂貴的陪襯。
她走哪兒,他跟到哪兒。
……
車中,楚蕭離靠在幾隻柔軟蓬鬆的絲絨雲錦大枕頭上,毫無形象的張大嘴打了個呵欠。
眼淚花子自他惺忪的狹目裡溢位,如玉的俊龐上,睏意不減反增。
好容易在年前逢著一個休沐,慕容淵竟然要做壽!
他這昏君做得好生艱難……
慕容紫見他呵欠一個接著一個,肺腑裡全無心疼,昂起長了不少肉的小下巴,橫眉豎眼的嫌棄,“瞧你懨懨的模樣兒,就容我先去有何不妥?”
楚蕭離身著天青色浮雲銀紋,墨髮整潔,玉冠高束,輪廓分明的五官面皮白皙,鼻是鼻,眼是眼,唇是唇,無論是拆開了單瞧,還是直盯住那一張臉,都是極其賞心悅目的。
奈何他眯著一雙朦朧的眸子,睏乏得得想睜開都難。
聞她所言,勉強撐出條縫隙睨過去,不要臉的說道,“岳丈大人做壽,身為佳婿,當然要早些去表現。”
慕容紫絕倒,心說你能去表現什麼?
硬是將‘慕容家女婿’一角擔得盡職盡責了!
看出她那點腹誹,楚蕭離繼續正色道,“朕不用表現,往國公府裡一站,已然是蓬蓽生輝。”
“……”
還能說什麼呢?
誠然,萬歲爺有‘雄心壯志’,可真正到了國公府,慕容紫怕他這皇帝做得太沒有威嚴架子,趁府上沒有太多人望見他,直徑將他趕到屋子裡補瞌睡。
而她自己,便跟著兩位嫂嫂忙碌,打下手去。
慕容家家大業大,需要撐門面的時候,有吏部尚書慕容翊,有百官之首宰相慕容徵,還有鎮軍大將軍慕容薄!
皇貴妃始終是慕容家的人,這些小場面,她還應負得來。
請萬歲爺來充當門面,不知會被言官們罵成什麼樣子。
昨兒個她有了見識,長了記性,皇家的飯不好吃,還是小心為上,莫與人落下太多話柄,往後行的路能夠寬一些,平坦一些。
……
高門大戶辦壽,講究的無非是‘臉面’二字。
一輛輛載著王孫貴胄的馬車絡繹不絕的往來,將國公府這條街堵得水洩不通。
喜湊熱鬧的小老百姓守在外面遲遲不走,光是聽慕容家的大管家站在府門外一次次中氣十足的通喊哪位貴客到,他們也跟著伸長脖子一個勁的瞧。
此等場面,一生難得見到幾回。
見外面的人太多,陳氏命手下的人到街頭和街尾派發紅包和壽桃,分散些不必要的人潮。
從早晨雞鳴伊始,直到傍晚入夜,統共派了萬封紅包,壽桃上千籠!
夜來,國公府裡喜慶的紅燈籠成排高懸,歡顏笑語傳出高牆之外。
牆內入席的富貴人們,自若的享樂著早就習以為常的交際應酬,除了入宮之外,能出現在榮國公的壽宴上,也能算作一件面上有光的事。
而牆外,國公府外的三條街早已被禁衛軍肅清。
尋常百姓豎起耳朵也聽不到裡面的動靜,紛紛散去歸了家。
人生千百態,命不同,奢想再多都是空談。
沒人曉得萬歲爺是何時來的。
楚蕭離一個瞌睡滿足醒來,出現在慕容家最大的軒宇堂上,蓬蓽生輝是有了,大夥兒心裡的納悶更多。
知道皇上會來,這來的委實突然,無不被殺得措手不及。
壽星慕容淵捋著花白鬍須,老丈人架子端起,今天該他好好出迴風頭。
才不會管那些言官明兒個怎麼往死裡罵他,姜到底還是老的辣。
筵席分東西兩塊,東面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