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竟虛弱得沒有一絲力氣。
“姐!”
“巧然!”
慧然和蘇茜驚叫,慌忙地扶起了我。
“江志民!”我只看著進門的那個男人,什麼也不顧了,“你知道的,他在哪兒?他怎麼了?告訴我,你告訴我!”我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著,我的心裡害怕得要死掉。
可是江志民剛想開口,便被蘇茜阻住了:“志民!別太殘忍了,巧然受不了的,她已經再也不能承受了。”
心裡猛地被撞了一下,回過頭望著蘇茜。我受不了?是什麼樣的事,連蘇茜都會認為我受不了?他……他……
“蘇茜,”江志民忽然說道,“如果瞞著她,不告訴她,才是對她最殘忍,巧然以後一定會怨我們的。”
怨他們?我為什麼要怨他們?我轉過頭去看著江志民,我的心已經緊繃得要裂開,我整個人也癱軟得要支撐不住。
“瞞著我什麼?你們瞞了我什麼?他……”我渾身冰涼,我的聲音顫抖無力,“他究竟怎麼了?他……他死了麼?”說完這句話,我的眼前就是一陣的黑。
“姐……”
“巧然……”
慧然和蘇茜驚惶地喊著我,驚惶地搖晃著我。
“他沒有死,巧然,他……”蘇茜忽然哽住了,“志民,你說,我……”
“巧然,”江志民走了過來,將我從地上連扶帶抱地攙起來,讓我坐在了床邊上,讓蘇茜和慧然一邊一個地扶住我,“我可以告訴你,可是,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你一定要承受住,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孩子。”
望著江志民嚴肅又同情的神色,我的心在一點一點地沉下去,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身體裡浸了出來,渾身剋制不住地冷,連牙關都在打戰。
“你告訴我,我……我能承受得住。”
“好——”江志民看著我,眉頭微微地一蹙,再也不忍看我了似的,將頭轉向了一邊,“他現在在監獄裡,他殺了人,因為手段太過殘忍,已經……已經被法院判處死刑,並被駁回了上訴。”
我的胸口猛地一窒,眼前一片黑暗,終於沉入那冰冷幽暗的深淵……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有白色的身影一晃,耳中聽見的彷彿是醫生嚴肅的語聲。
“不要在刺激她,這樣的休克對病人來說非常地危險,請你們一定要注意。”
休克?我沒有死掉麼?如果死了,就可以和他在一起,生死都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巧然,你……你醒了?”蘇茜俯下身看著我。
“我要見他,”我望著蘇茜,“我一定要見他,蘇茜,我要見他!”
蘇茜楞住了:“巧然……”
我撐起身來,找到了坐在床尾的江志民:“他……他什麼時候走?我要見他,一定要見他。”
江志民看著我,他不忍再說了,咬著牙,緊抿著嘴,不想再說一個字。慧然在一邊哭,不停地哭,捂住嘴壓抑地哭。
我看著江志民,直直地看著他:“江志民,你告訴我,我承受得了,我一定要見他。”
“巧然,”江志民終於說道,“執刑時間定在明天早上十點,來不及了,你……你見不到他了。”
我轉過頭看著漆黑的窗外,明天早上十點?來得及的,至少還有十幾個小時,來得及的,幸虧我醒了,幸虧我沒有繼續昏迷著,還來得及,我想要對他說的話,都可以說了,來得及的。
“我要見他,江志民,你帶我去見他。”
江志民搖搖頭:“不行,巧然,死刑犯執刑之前是不允許探望的。”
“不!”我尖叫了一聲,翻起身來,撲過去抓住了江志民,“我要見他,我一定要見他,求求你,求求你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