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爾,一點晶瑩的淚花自她的眼角處滴落,硬是讓他生生地止住了動作。
她死死地咬著下唇,眸底明明泛起了水波,卻一直隱忍著,直至如今才肯落下一滴淚水來。
“你終於肯哭出來了,不若然,本宮還真以為你是鐵打的人呢。”微涼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眼角處,親暱而溫存地為她拭去那一滴滾燙的淚花。
心下一滯,她將腦袋別向另一處,咬牙切齒地道:“別對一個女人做出那麼溫柔的舉動,引來沒有必要的誤會。”
氣氛凝滯了好幾秒,直至姬殊晏起身的動作打破了這一微妙的氣氛,空氣中,傳來他清淡的嗓音:“你好好歇息,本宮明日再來看你。”
直至他離開了許久,蘇念都未曾動過一下。
將手小心地放在心口處,她知道,那裡不知在何時,有了不一樣的改變,可是她卻不敢邁出那一步。
翌日早朝,皇帝依舊抱病在床,朝政大事皆數有九皇子姬殊晏掌控,所有人都知曉,這天下,已然已經換人了,不過就差個名頭。
自九皇子姬殊晏掌權以來,若說何人的氣焰最高,當屬右相韋黎莫屬,諸大臣不得不承認,在審時度勢這方面,很多人確然是比不上這個老奸巨猾的丞相。
能夠在當初如此陰晴不定,一天一個風向的朝政中,剝繭抽絲,果斷地站到了姬殊晏的身後,實在是相當地有膽量。
從如今姬殊晏對於他的重視程度而言,就可見韋氏一族這是要徹底地光宗耀祖了。
下了朝後,韋黎理所當然地被請進了宣政殿內,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他們都懂,那是未來的新主,對丞相的看重。
不論是之前,還是如今,姬殊晏對韋黎所表現出的態度,一直都是恭敬有加,很是器重他這個丞相。
對此饒是如韋黎這般的老狐狸,也不由心中有些飄飄然,畢竟不論怎麼說,姬殊晏已經是鐵板釘釘的未來新主,能得他如此賞識,可是作為一個臣子夢寐以求的。
“微臣參見殿下。”
心下這般想著,即便如今甚為受寵,但是規矩韋黎還是不會忘的,跪地磕首說道。
“韋相請起,此處只有你我兩人,君臣之禮便免了吧。”比之與皇帝,姬殊晏的品性可不知好了多少倍。
對於這個未來的女婿,將來的天下之主,韋黎怎麼看怎麼喜歡,“多謝殿下,該有的禮數還是不可免的,尤其是君臣之禮,不然便是微臣僭越了。”
姬殊晏笑了笑,“本宮接觸朝政大事不久,對於很多方面都不甚瞭解,若是沒有韋相在一旁指導,本宮怕早已是手忙腳亂了。”
“為殿下分憂,乃是微臣的職責,微臣惶恐不已。”趕忙受寵若驚地作揖,轉而說道:“不知……陛下的病情可有所好轉?畢竟端王一事,對於陛下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在韋相面前,本宮便也實話實說了,太醫說是,怕撐不過一月,畢竟……先前父皇為治頭疾而胡亂服藥,身子底已然被掏空,如今再因太子與端王一事,便更是雪上加霜了。”
“國不可一日無主,還望殿下早做決斷!”作為資深老狐狸,韋黎相當明白自己適合在何時冒出頭來。
“本宮心中自有計較,不過此事也不能急於一時,畢竟如今父皇的身子已經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這話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姬殊晏是有多麼地孝順。
韋黎連連應和:“殿下乃是至孝之人,此乃我大齊之幸呀!”
眼咕嚕一轉,韋黎笑著問道:“便不知殿下先前許下的承諾,何時可兌現,畢竟……小女已是待字閨中,微臣怕若是陛下……咳咳,這婚事豈不是得要拖上一年半載的?”
聞言,姬殊晏的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晦暗,但是